本章故事梗概:石叔緊急以血鹽鎮邪樁封鎖村口,混合黑狗血與雄雞冠粉澆築界樁。翠嬸生命被星痕吞噬殆儘,渾身覆霜瀕死;小石頭體內煞氣與魔火激烈衝突,胎記灼如烙鐵;采藥婆婆調製沸陽散救翠嬸,藥爐無火自燃,蒸騰血霧凝成鱗爪虛影。界樁在寒威下裂痕蔓延。
本章梗概詩:
鹽晶鎖寒護殘垣,淵爪踏月裂界碑。
星痕噬母凝霜魄,胎烙引煞沸魔髓。
慘淡的月光艱難地穿透厚重的雲層,吝嗇地灑在村外泥地上那巨大猙獰的爪痕上。幽藍色的冰晶覆蓋著爪痕邊緣的凍土和枯葉,散發出絲絲縷縷、凍絕生機的寒氣,如同深淵巨獸留下的冰冷涎水,無聲地侵蝕著石村脆弱的邊界。這爪印是如此巨大、如此新鮮,帶著赤裸裸的挑釁與死亡的預告,狠狠烙印在每一個看到它的石村人心頭。
“起樁!”石叔的聲音如同被寒冰淬過的鐵,冰冷而堅硬,瞬間撕裂了死寂的夜。恐懼被這命令強行壓下,轉化為求生的本能。獵戶們紅著眼睛,如同被逼到絕境的狼群,爆發出驚人的力量。
幾根粗壯如成人腰身、丈餘長的陰沉鐵木被漢子們從村中儲備柴垛深處拖出。這種生長在背陰絕壁的硬木,木質漆黑如鐵,沉重異常,自帶一股驅蟲避邪的苦澀鬆油氣息。石叔親自操起那柄寒芒內斂的殘破石斧,斧刃在月光下劃過一道冰冷的弧線!
“篤!篤!篤!”
沉悶而短促的劈砍聲響起!石斧精準地削去鐵木頂端的分叉和樹皮,將其頂端削成尖銳的矛狀!斧刃過處,木屑紛飛,散發出愈發濃烈的苦澀鬆油味。
與此同時,空地中央的祛陰鹽陣並未停歇。巨大的生鐵鼎依舊烈火熊熊,鼎內灰綠色的鹵水在高溫下劇烈濃縮、結晶!滾燙的蒸汽帶著濃烈的鹽腥和艾草辛香持續噴湧。幾個婦人用厚實的、浸透了涼水的粗麻布包裹著手,正用邊緣帶著鋸齒的厚銅鏟,小心地從鼎壁內側刮下剛剛凝結的、顆粒粗大、色澤青白、尚帶著驚人熱度的鹽晶!這些鹽晶被迅速收集到鋪著乾淨麻布的藤筐裡。
非遺技藝:血鹽鎮邪樁急就篇)——石叔大步走到煮鹽大灶旁。一口稍小的厚壁陶罐被架在分出的炭火上。罐內盛著粘稠的、散發著濃烈腥氣的新鮮黑狗血取自村中護院最凶悍的黑犬),以及磨得極細、顏色豔紅如火的雄雞冠粉!石叔親自操持,將剛從鼎壁刮下的、滾燙的青白鹽晶,一鏟一鏟地倒入陶罐之中!
“嗤啦——!”
滾燙的鹽晶與冰冷的黑狗血、雄雞冠粉猛烈接觸!瞬間爆發出刺耳的聲響和濃烈到令人作嘔的腥鹹血氣!一股混合著鹽晶的霸道、黑狗血的至陽破煞、雄雞冠粉的驅邪烈性的暗紅色、粘稠如岩漿般的混合物在陶罐中翻滾、融合!熾熱的高溫將血腥味催發到極致,空氣中彌漫開一股令人心悸的、帶著鐵鏽和硫磺味道的邪異甜腥!
“快!灌樁!”石叔低吼。
精壯的獵戶們立刻抬起那幾根削尖頂端的陰沉鐵木樁,將其深深夯入村口邊界,就釘在那巨大爪痕與村落之間!鐵木樁入土極深,隻餘下丈許高的樁身裸露,如同沉默的衛士。石叔親自用長柄木勺舀起陶罐中那滾燙粘稠、散發著邪異甜腥的暗紅色血鹽混合物,將其滾燙地、狠狠地澆灌在每一根鐵木樁的根部,直至將其完全包裹、覆蓋!
“滋…嗤嗤…”
血鹽混合物接觸到冰冷的鐵木樁和凍土,發出劇烈的反應!粘稠的暗紅色漿體迅速冷卻、凝固,在鐵木樁底部形成一層厚實的、如同凝結血漿般的暗紅色鹽晶硬殼!一股混合著鹽的純淨、血的陽剛、雞冠粉的熾烈、以及深沉煞氣的奇異力場,從這些暗紅色的血鹽樁上彌漫開來!村外爪痕散發出的幽藍寒氣,在觸碰到這層力場時,如同遇到了無形的屏障,竟被強行阻隔、削弱!空氣中那刺骨的寒意,在村口邊界處形成了一道肉眼可見的、扭曲的溫度斷層!
“樁子紮得深,人心才站得穩。這血鹽樁鎖的是寒氣,守的是心裡那口不滅的陽氣!”石叔拄著石斧,站在幾根暗紅的血鹽樁旁,聲音嘶啞卻如同定海神針。獵戶們看著那被阻隔的寒氣,緊繃的神經稍稍鬆弛,眼中重新燃起一絲希望的火苗。
翠嬸的石屋。
冰冷的死寂取代了往日的煙火氣。灶膛冰冷,沒有一絲火星。翠嬸蜷縮在冰冷的土炕角落,身上裹著家裡所有的獸皮和麻布,卻依舊無法抑製地從骨髓深處透出劇烈的顫抖。她的臉色不再是蒼白,而是一種死寂的青灰,嘴唇烏紫乾裂,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帶出一縷稀薄的白氣,瞬間在冰冷的空氣中凝結成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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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懷中,緊緊摟著那個冰冷的繈褓。嬰兒異常安靜,小小的臉龐覆蓋著一層細密的、晶瑩的白霜,如同冰雕。繈褓縫隙中,那隻小小的左手無力地垂落,掌心向上。七點星痕已徹底化為凝固的暗紅,如同七顆嵌入血肉的冰冷血鑽,在昏暗的光線下散發著妖異的微光。它們依舊在極其緩慢地搏動著,每一次搏動,都貪婪地吮吸著翠嬸體內殘存的生命熱力。
翠嬸的意識已經模糊,隻剩下一種源自母性的、近乎本能的執著,讓她死死抱著這個冰冷的源頭。她能清晰感覺到自己的體溫正被懷中這個小小的軀體瘋狂吞噬,血液似乎都要凍結,心臟的跳動越來越慢,越來越沉重。“孩子…娘的…暖…都給你…”她乾裂的嘴唇無聲地翕動著,一滴渾濁的、帶著體溫的淚珠艱難地滾出眼角,還未落下,便在半空中凝結成一顆小小的冰珠,“啪嗒”一聲輕響,跌落在嬰兒覆霜的臉頰上,碎成冰粉。她的生命,如同風中殘燭,正被那暗紅的星痕,一寸寸凍結、吸乾,凝成霜魄。
草垛旁,小石頭盤坐之地。
小石頭體表那層乾裂的鬆脂膠殼已完全剝落,露出的肌膚溫潤如玉,混沌微光內斂。然而他的體內,卻正經曆著天翻地覆的恐怖衝撞!
昨夜被胎記強行吸引而來的寒潭煞氣,並未因鹽陣的驅散而消失,反而如同附骨之蛆,深深紮根於左足底的混沌胎記之中!此刻,這精純陰毒的煞氣,正與他丹田內那被參湯藥力徹底點燃、如同焚世魔火般沸騰的混沌氣旋,進行著不死不休的絞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