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故事梗概:七朵金花指引方向,孩子們用石村秘法破解冰層星圖。藤甲進化出預警、自愈功能,小石頭玉葫吊墜指引獵人小屋。屋內時空凝滯的異象中,眾人發現石叔獵弩信號、石嬸藥鍋線索及嬰兒搖籃。護身符揭示小石頭身世——玉葫沾的是臍帶血,滅村夜石嬸割斷的還有連接臍帶的青銅鎖鏈。
本章梗概詩:
殘骸鋪路指歸程,星火燃灰照舊塋
墟煙未暖離人骨,黍粒生光喚故音
子時·骸骨歸途
朔風如刀,割裂第七朵金花凋零後的死寂。冰原發出沉悶的呻吟,七百二十具青銅人偶的殘骸破冰而出。斷臂折頸,軀乾碎裂,卻以朝聖的姿態凝固在墨藍冰層之上——所有低垂的頭顱、所有倔強伸出的殘肢,共同指向北方天際一縷遊絲般的灰白。那是由殘缺肢體與凝固信仰鑄成的巨大箭頭,沉默地刺穿風雪迷障,直指歸途,亦指向所有悲愴的源頭。
阿草的靴底重重踏上最近一具殘骸的肩胛。青銅冰冷刺骨,透過厚實皮靴傳來金屬的堅硬與亡者的沉寂。腳下空洞的眼窩裡,最後一點幽藍星火在她落腳時無聲湮滅。
“走!”她的聲音斬斷風雪。
隊伍踏上這條骸骨之路。每一次落腳,空洞的回響便在死寂中震蕩,仿佛踏在石村先民未曾安息的脊梁上。虎子指節發白,緊攥那張自灰燼重生的星紋銅箔。箔片上“凡塵煙火,可焚九天”的蝕刻灼燒著他的掌心。他望向天際那縷細煙,悲愴與力量在胸腔衝撞。
異變在足下滋生。當小石頭左足藤蔓胎記覆蓋住一具青銅手掌的星紋時,阿草肩甲驟然溫熱。翠嬸帶著灶火氣的嗔怪穿透風雪碎片般湧入腦海:“…草丫頭慢點跑!新納的鞋底…當心雪下冰棱子!”她猛地頓步,肩甲上粗陶藥杵的紋路正流轉溫潤微光。
“阿草姐?”鼻涕娃帶著哭腔。他胸前獵刀藤紋滾燙,父親沉穩如凍土的聲音撞入心口:“鼻涕擦淨!站穩!雪地下盤不穩,死得最快!”一股力量感自藤甲透出,撐起他顫抖的雙腿。
藤甲在低語,汲取青銅骸骨的冰冷記憶,將其淬煉成維係生命的暖流——那是殘存的意誌,是未了的牽念,是石村煙火留在人間的最後餘溫。
醜時·斷橋驚魂
小石頭左腳胎記再次貼合冰麵。
“篤…篤…篤…”
搗藥聲驟然清晰!沉穩、固執的溫柔,穿透冰層與時光,在雪原上蕩開漣漪。石嬸佝僂在油燈下搗藥的幻影掠過所有人心頭。
“是嬸子…”鼻涕娃嗚咽未落,腳下冰層轟然塌陷!墨藍深淵張開巨口,寒冽死氣噴湧。他驚叫著倒向裂縫!
翠綠光芒自他藤甲炸裂!肩、胸、背甲藤紋如活蛇暴起,化作堅韌觸手激射而出,死死纏住鄰近青銅殘骸!
“哢啦——!”藤蔓繃如鋼弦,堪堪懸住他下墜之勢。
“虎子哥!”涕淚橫飛的尖叫撕心裂肺。
虎子獨臂如電,斧柄貫入冰層,身體前傾險險抓住鼻涕娃手腕!阿草與小石頭撲上拽住他腰帶,四人在深淵邊緣角力。
繃直的藤蔓驟然爆出刺目綠光!光芒在鼻涕娃頭頂凝聚成虯結肌肉、粗布短褂的虛影——石叔!虛影目光如炬,鎖定對岸一處雪覆冰岩。手臂後拉至極限,筋肉輪廓在光中賁張如弓!
“嗤——!”
純粹綠光凝成的投槍撕裂風雪,精準轟擊冰岩根部!
“轟隆!!!”
巨岩崩碎滑落,狠狠砸嵌在裂縫之間,築成一道傾斜粗糙的冰橋!
虛影消散。虎子一聲嘶吼,筋肉墳起,將鼻涕娃拖回實地。少年癱軟喘息,胸前獵刀藤紋深鍥甲中,寒光凜冽。
“藤甲…在用石叔他們的力量護著我們。”阿草聲音發顫,肩甲藥杵光暈未散。
虎子攥緊銅箔,望向冰橋儘頭那縷愈發清晰的炊煙。“凡塵煙火…”他低吼,眼中燃起明悟的火焰,“走!”
寅時·墟煙刺骨
爬過最後一道雪坡,炊煙源頭撞入眼底——
焦黑廢墟。
斷壁殘垣如巨獸撕裂的肋骨,刺破雪被。焦糊房梁斜指鉛灰蒼穹,似絕望伸向蒼天的手臂。半截熏黑的土牆凍成鐵硬,灶台輪廓被臟雪掩埋。寒風卷過,嗚咽如泣,揚起黑灰與雪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