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故事梗概:厲烽在青霄門柴房受獨臂師殘酷啟蒙。苗醫正骨術碎其右臂,血儺麵具揭露師徒淵源。三千斤鐵木下刻名明誌,胎記與青銅鑰匙共鳴引星圖。
開篇詩
斷臂懸袖卷殘風,柴刀落處見真功
凡骨要經千鈞碎,方知血肉勝青銅
第一幕:柴刀問心
寅時的青霄山籠罩在濃霧中,柴房簷角凝結的露珠滴落在小石頭裸露的腳背上。他蜷縮在散發著黴味的稻草堆裡,數著獨臂師劈柴的節奏——那"篤、篤"的聲響如同催命的更鼓,每三聲後必有半次呼吸的停頓,暗合人體氣血運行的規律。
牆角陶罐裡泡著的鐵樺木皮已經發黑,滲出棕紅色汁液在罐底積了厚厚一層。這藥酒散發著刺鼻的土腥味,混合著馬糞發酵的酸臭,讓小石頭想起石村被焚那夜的氣味。他伸出舌頭舔了舔乾裂的嘴唇,喉結滾動咽下帶著鐵鏽味的唾沫,昨夜挨的那頓鞭傷立刻火辣辣地疼起來。
透過牆縫,他看見獨臂老人的柴刀在空中劃出七道完美的弧光——這正是鄂倫春族"北鬥劈柴法"的至高境界。刀鋒接觸木柴的刹那,年輪紋路自動皸裂成均勻的八瓣,斷麵光滑得能照出人影。那些劈好的柴火整整齊齊碼放在牆角,每一塊的大小、形狀都分毫不差,仿佛是用尺子量過一般。
"看夠了嗎?"
突然,一根帶著倒刺的枯枝破空抽來,小石頭左頰頓時皮開肉綻。鮮血順著下巴滴在積滿灰塵的地麵,竟自動排列成八卦中的"坎"卦。獨臂師用斷肢夾起染血的枯枝,在泥地上劃出三道深達寸許的溝壑:"知道為什麼打你?"
柴堆陰影裡竄出隻獨眼灰鼠,靈巧地叼走沾血的稻草。小石頭注意到鼠尾缺了半截——斷口處纏繞的發絲,正是獨臂師平日收集的落發。這隻老鼠顯然已經在此生活多年,對柴房的環境了如指掌,甚至能預判老人的動作。
"因為躲。"老人突然用柴刀挑起小石頭的衣領,冰冷的刀鋒緊貼喉結,"餓狼盯上的肉,躲隻會死得更慘。"刀尖輕輕一挑,他肩頭結痂的鞭傷頓時裂開,露出下方青紫色的經絡——那是星髓殘留的痕跡,在皮下形成詭異的樹狀紋路。
第二幕:礪骨啟程
黎明前的霜霧在院中鐵砧上凝結成冰晶,小石頭赤腳站在霜地裡,腳掌與寒鐵粘黏時發出撕扯皮肉的輕響。獨臂師拋來的粗麻布包著三塊黝黑的石頭,每塊都刻著扭曲的符文,在晨光中泛著金屬光澤。
"苗家背石功,要訣在脊梁。"老人斷臂袖管一抖,露出布滿螺旋疤痕的肩頭,"骨錯三寸,氣走督脈。"他示範的背石姿勢古怪如弓,正是湘西趕屍匠搬運重物的秘傳體勢。那三塊黑石看似普通,實則取自深山洞穴中的千年磁石,對修煉者的氣血運行有特殊影響。
小石頭第五次摔倒時,手肘砸碎了覆霜的蛛網。冰晶蛛絲粘在傷口上,像無數根淬毒的銀針紮進皮肉。獨臂師冷眼看他撕扯蛛網,突然將酒壺裡的烈酒潑向傷口——火焰般的灼痛中,蛛絲竟融化成淡藍色的藥膏,滲入皮膚後帶來刺骨的寒意,凍得他牙齒打顫。
"痛?"老人一腳踹翻想要蜷縮的小石頭,斷臂袖管掃過他的臉頰,留下道道血痕,"痛是活著的稅!"黑石重量突然增加,小石頭聽見自己腰椎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仿佛下一刻就會斷裂。胎記在足底發燙,幻象中浮現青銅巨門前的星鏈——那些束縛光核的鎖鏈走向,與此刻壓迫脊椎的力道完全一致。
深夜,小石頭借著月光翻看獨臂師扔來的《礪骨經》,發現扉頁夾著半張泛黃的裱紙。紙上模糊的星圖若隱若現,經過仔細辨認,竟是青霄門地下靈脈的分布圖。而雜役院的位置,恰好壓在"天牢"星位的正上方,這個發現讓他徹夜難眠。
第三幕:暗夜淬刃
子時的月光透過窗欞,在柴房地麵投下劍形的光斑。獨臂師磨刀用的隕鐵石表麵布滿蜂窩狀的孔洞,隨著磨刀節奏吞吐著淡紅色的霧氣。小石頭敏銳地發現,每次刀鋒回拉時,孔洞裡都會飄出極淡的血腥味,仿佛這石頭曾浸泡在血海中千年。
老人演示的"逆浪挑刀法"突然變招,匕首在指尖旋轉出九個完美的光弧。這是疍民秘傳的"九龍盤珠",每個光弧都精準穿過懸在梁上的銅錢方孔,發出清脆的"叮當"聲。最後一轉時,刀尖挑落了小石頭耳邊的一縷頭發——發絲斷口處呈現出星髓特有的青藍色,在黑暗中微微發光。
"殺人不是割喉。"獨臂師突然將匕首刺向小石頭眼球,在睫毛顫抖的瞬間變招上挑,刀尖帶起的風壓刮得他眼球生疼,"是讓腦漿成糊的刹那。"刀尖停在他瞳孔前半寸,映出眼白上蔓延的血絲,那些血絲組成了一幅微型的星圖。
柴堆裡傳來幼鼠的吱吱聲。小石頭發現那隻獨眼灰鼠正在啃咬《礪骨經》的書角——被唾液浸濕的紙頁上,漸漸浮現出隱藏的經脈運行圖。這隻老鼠似乎對修煉秘籍有著特殊的感應能力,它啃咬的位置恰好是功法最關鍵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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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像這刀,得藏在鞘裡溫養。"老人彈指震落匕首上的血珠,那些血珠在空中排成北鬥七星的形狀,久久不散,"出鞘時,連月光都得避開鋒芒。"
胎記突然劇痛。小石頭在幻象中看到獨臂師年輕時的片段:他完整的雙臂持青銅劍站在屍山上,腳下踩著繡有玄陰宗徽記的旗幟,身後是燃燒的村莊...
第四幕:拜師儀式
三更時分,柴房內的溫度驟降,嗬出的白氣在空中凝結成霜。獨臂師從懷中取出一個油紙包,裡麵是一截乾枯的人指骨。他將指骨放入陶碗,倒入烈酒點燃。藍色的火焰中,指骨發出劈啪的爆裂聲,散發出奇異的鬆香。
"鄂溫克拜師禮。"老人用斷臂蘸取燃燒的酒液,在小石頭額頭畫下三道血痕,"一劃敬天,二劃敬地,三劃敬仇人的亡魂。"每一劃都帶著刺骨的寒意,仿佛要將某種力量刻入骨髓。血痕在皮膚上迅速凝結成冰,形成詭異的符文。
小石頭跪在事先鋪好的碎瓷片上,膝蓋被割得血肉模糊。鮮血順著地板縫隙流向牆角,竟自動組成一個古老的符文。獨臂師見狀瞳孔微縮——這是北方薩滿傳說中的"血靈契",隻有特定血脈之人才能觸發。符文完成的那一刻,整個柴房都輕微震動起來。
"從今夜起,你名厲烽。"老人將燃燒的酒碗塞進他手中,碗中的藍色火焰映照著兩人的臉龐,"飲下這仇火,你的恨就有了形狀。"酒液入喉,仿佛吞下了千萬根燒紅的鋼針,每一根都紮在五臟六腑最脆弱的地方。小石頭——現在該叫厲烽了——感到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皮膚下浮現出與獨臂師相同的螺旋疤痕。
儀式接近尾聲時,獨臂師袖中滑落一枚青銅令牌。厲烽瞥見上麵刻著"玄陰七殺"四個古篆,令牌邊緣的磨損痕跡與他胎記的形狀驚人相似。老人迅速收起令牌,但那一瞬間的畫麵已經深深刻在厲烽腦海中。
第五幕:初試鋒芒
五更天,獨臂師將厲烽帶到雜役院後的懸崖。崖邊立著七根碗口粗的木樁,每根上都綁著一頭活狼。這些狼被喂了特殊草藥,眼中泛著不正常的紅光,獠牙上還滴著腐蝕性的毒液。
"七狼鎖喉陣。"老人解下腰間皮帶,那皮帶是用人發與馬尾編織而成,浸透了多年的血汗,在月光下泛著黑紅相間的光澤,"用這個,在狼吻合攏前勒斷它們的喉嚨。"皮帶的扣環是一枚青銅狼首,獠牙上還殘留著乾涸的血跡。
第一頭狼撲來時,厲烽的左臂被利齒撕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熱血噴在雪地上,竟冒起絲絲白煙,將積雪融出一個個小坑。獨臂師在一旁冷眼旁觀,直到他成功用皮帶絞殺第三頭狼,才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不夠快。"老人突然出手,五指如鉤插入第四頭狼的咽喉,徒手捏碎了喉骨,"殺意要像北風一樣乾脆。"他的指縫間溢出的鮮血在月光下呈現出詭異的青銅色,滴在地上發出金屬般的聲響。
"仇恨是最鈍的刀。"獨臂師將死狼扔到厲烽腳邊,狼屍落地時竟發出金石相擊的聲音,"但磨得最久的刀,砍骨頭時最順手。"
當第七頭狼斷氣時,東方已經泛起魚肚白。厲烽雙手的皮肉都被磨爛,露出森森白骨。但奇怪的是,他感覺不到疼痛,隻有一股冰冷的怒火在血管中奔流,那些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著,新生的皮肉上浮現出淡淡的星紋。
第六幕:星火傳承
晨光中,獨臂師帶著滿身血跡的厲烽回到柴房。老人從房梁暗格取出一把青銅鑰匙,插入地麵隱藏的鎖孔。隨著"哢嗒"一聲響,整塊地麵緩緩移開,露出向下的石階。
石階上長滿青苔,每一步都打滑。厲烽的赤腳被苔蘚中的尖刺紮破,鮮血染紅了台階。奇怪的是,那些血跡很快被青苔吸收,苔蘚隨即變成了暗紅色,散發出淡淡的鐵鏽味。
地下密室的中央是一尊青銅鼎,鼎身刻滿星圖。獨臂師從鼎中舀出一瓢暗紅色液體:"這是"星髓血酒",用七種凶獸心頭血釀製。"飲下血酒的瞬間,厲烽全身的血管都凸起發亮,仿佛有星河在體內流動。
密室牆壁上掛著一幅殘缺的畫卷,描繪著青銅巨門前的場景。厲烽震驚地發現,畫中站在巨門前的七個人影,有一個赫然是年輕時的獨臂師,而他手中拿著的,正是現在彆在老人腰間的那把柴刀。
第七幕:斷骨明誌
正午時分,獨臂師將厲烽帶到雜役院的三千斤鐵木前。那鐵木通體黝黑,表麵布滿金屬般的光澤,是煉製法器的上等材料。
"用你的骨頭,在木上刻下名字。"老人將一把骨刀遞給厲烽。刀刃是用人骨打磨而成,刀柄纏繞著乾枯的筋絡。當厲烽握刀時,那些筋絡突然蠕動起來,如同活物般纏上他的手腕。
刻字時,獨臂師傳授"苗醫震骨術"。每刻一筆,就用特殊手法拍打厲烽的脊椎,讓震蕩之力傳導至骨髓。這種痛苦遠超常人承受極限,但每次劇痛過後,刻痕就會滲入鐵木三寸。
"骨頭斷了能接,魂骨折了就得用仇人的血來焊。"當厲烽刻完最後一筆昏死過去時,獨臂師將他浸入藥酒,酒液中浮現出無數掙紮的人臉,"記住這些麵孔,他們都是你的磨刀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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