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篇詩】
星髓蝕骨蟲噬心,少女頸上烙帝印。
肝膽漸作青銅冷,方知魔劫即本心!
第一章:暗巷驚變
雨水混著血水在青石板上蜿蜒流淌。厲烽的骨刃抵在黑衣殺手咽喉處,刃尖刺破的皮膚下滲出暗紅色的血珠。他的青銅右眼突然灼燒般疼痛,瞳孔中倒映出雙重景象:
現實中的肮臟暗巷裡,賣唱少女蜷縮在牆角。她粗布衣領的裂口處,露出一枚正在發光的雙頭鷹刺青——九顆星芒在鷹喙處排列成完美的圓弧,那是混沌帝族直係血脈才有的"九星連珠"印記。
而在幻象中,厲烽看見自己站在星空祭壇上。十二根青銅柱鎖著一名金袍女子,她的後頸上,赫然是同樣的刺青!
"這是......"厲烽的左手不受控製地結出一個古怪手印。三指曲起,拇指與小指相抵——這是混沌帝族秘傳的"星隕印",本該早已失傳。
少女突然抬頭,臟汙的小臉上沾著血跡和泥水。她的嘴唇顫抖著,用純正的石村方言輕喚:"哥...哥哥..."染血的手指在潮濕的泥地上劃動,畫出《礪骨經》最基礎的起手式。
厲烽瞳孔驟縮。這個動作的每個細節他都太熟悉了——虎子當年偷學時,總會不自覺地把小指多翹起半分。而現在,少女的小指正以完全相同的角度彎曲!
"西夏密紋......"厲烽喃喃自語。他曾在獨臂師的古籍上見過這種刺青解密術。果然,少女頸後的刺青突然投射出星軌光影,在潮濕的巷壁上組成一串日期——正是六十年前玄陰宗血案那日,也是獨臂師抱著嬰兒逃出青銅門的日子!
破空聲驟然響起。三支青銅弩箭釘入厲烽背後的磚牆,箭尾刻著"誅帝"二字。狩混沌盟的追兵到了。
第二章:肝蝕之痛
"濟世堂"的匾額砸在地上,裂成兩半。厲烽踹開搖搖欲墜的藥鋪大門,抱著昏迷的少女衝了進去。匾額背麵露出玄陰宗的星芒標記,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青光。
"咳——"厲烽突然跪倒在地。他的肝臟正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吱"聲,像是有人用銼刀在青銅器上作業。掀開衣襟,隻見右腹部的皮膚下,肝葉邊緣已經浮現出冰花狀的青銅結晶。
酉時三刻,厲烽的尿液在夜壺中腐蝕出蜂窩狀的孔洞。這些孔洞排列成北鬥七星圖案,每個孔裡都爬出細如發絲的星髓蟲。
戌時過半,他皮膚下的青筋全部變成了鎖鏈狀紋路。稍一用力,就有青銅色的液體從毛孔滲出,在皮膚表麵凝結成《青霄劍譜》的殘頁。
"呃啊!"亥時的鐘聲響起時,厲烽痛苦地蜷縮成一團。他的右肝葉已經完全透明化,能清晰看見裡麵蠕動的星髓蟲群。每隻蟲背上都有微型刺青——縮小版的混沌帝族家徽!
"苗醫銀針......"厲烽顫抖著抓起藥櫃裡的針灸包。當銀針刺入肝區時,噴出的黑血濺在斑駁的牆麵上,竟自動組成玄陰宗地牢的立體地圖!圖中九號井的位置,一片肝臟組織正在搏動——那是獨臂師被剜走的肝葉!
少女在昏迷中囈語:"...青銅門...吃掉的肝...要用星髓蟲喂飽它......"話音未落,厲烽的肝臟劇烈收縮,三條星髓蟲從膽管逆流而上,被他咳了出來。蟲體落地即死,甲殼上浮現出與少女刺青相同的雙頭鷹紋。
第三章:血餌垂釣
子時的更鼓在雨中顯得格外沉悶。厲烽盯著少女蒼白的手腕,骨刃在掌心轉了個圈。
"帝血......"他喃喃道,刃尖輕輕劃過少女纖細的手腕。
鮮血滴入肝臟傷口的瞬間,星髓蟲群暴動了。它們從肝膽蜂擁至心臟,在心室壁上啃噬出混沌帝族的古老族訓。厲烽的青銅心臟表麵,帝紋次第亮起,泵出的血液變成了淡金色。
"啪嗒"——一滴金血落在地上,竟化作青銅豆子,表麵刻著"玄陰"二字。
藥鋪角落的行囊突然劇烈抖動。儺麵自行飛出,"哢"地扣在少女臉上。獠牙刺入她臉頰的瞬間,獨臂師沙啞的聲音從麵具下傳出:"帝女醒...混沌劫!門後的東西...在學人說話!"
銅鏡"哢嚓"裂開。碎片中,厲烽看見自己的影子正在融化,而少女的影子卻變成了金袍女子。更可怕的是,銅鏡鏽跡重組成一扇微型青銅門,門縫滲出黑色黏液,在鏡麵上歪歪扭扭地寫著:"還我肝來"。
第四章:剔骨盛宴
穿過掛滿人皮燈籠的長廊,厲烽帶著少女來到剔骨堂的地下宴會廳。三百具活體"食材"倒掛在穹頂,他們的慘叫被星髓結晶吸收,轉化成一曲詭異的編鐘樂。
"嶺南活膾,請品鑒。"血牙老戴著青銅麵具,隕鐵刀閃過寒光。一名修士的大腿肉被片成薄如蟬翼的肉片,在星髓液裡涮了三息後,肉質表麵浮現出他畢生記憶的畫麵。
厲烽強迫自己咽下那片人肉。青銅化的味蕾產生詭異通感:
初嘗是石村臘肉的煙熏味,讓他想起虎子偷藏的過年臘腸
回甘是母親熬製的藥湯苦澀
最後喉頭泛起的,卻是獨臂師酒壺裡的劣酒酸澀
宴會廳中央的水晶棺突然發出"哢"的輕響。棺中金袍女子心口插著的青銅鑰匙,形狀竟與厲烽足底胎記一模一樣。當少女靠近時,所有星髓結晶同時浮現出嬰兒啼哭的臉——那分明是剛出生的厲烽。
"哢嚓"——血牙老的麵具裂開一道縫。厲烽的骨刃"錚"地出鞘,因為他看見麵具下......是獨臂師被剝皮的臉!
"最毒的蠱......"血牙老的聲音突然變成獨臂師的腔調,"是養在自己五臟裡的......"
厲烽的肝臟突然傳來撕裂般的劇痛。星髓蟲在肝壁上啃噬出的文字正在滲血:"門開之日,帝血重燃"。
"最毒的蠱,是養在自己五臟裡的。"
——厲烽肝區星髓蟲啃噬出的古老箴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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