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彆女帝,範林沒有多做停留。他深知時間緊迫,李星雲一行人腳程不慢,自己必須快馬加鞭才能趕上。他簡單收拾了行裝,依舊是那身不起眼的青衫,背後背著顯眼的大包,跨上快馬,再次踏上了旅途。
這一次,他的目標明確——汴州梁國都城汴梁)。
一路上,他不再像上次那樣埋頭趕路,而是更加留意沿途的風土人情,尤其是關於梁國的各種傳聞流言。越是靠近汴梁,氣氛似乎越發緊張。市井間隱約有流言說梁王朱溫近來身體欠安,脾氣愈發暴戾,汴梁城內暗流湧動。
範林心中暗忖:看來朱友珪弑父的劇情節點快要到了。這既是危機,也是他介入劇情、展現價值的機會。隻是,該如何介入?直接告訴李星雲“你爹指李曄)的仇人朱溫快要被他兒子乾掉了”?那也太驚世駭俗了,而且無法解釋消息來源。
他需要更巧妙的辦法。
日夜兼程數日,範林終於在一條官道的岔路口,遠遠看到了幾個熟悉的身影。正是李星雲、姬如雪、陸林軒,還有……兩個陌生又熟悉的身影。
範林策馬靠近,揚聲喊道:“李兄!姬姑娘!陸姑娘!可算追上你們了!”
李星雲等人聞聲回頭,看到是範林,都露出驚訝之色。
“老範?!”李星雲又驚又喜,“你怎麼來了?你不是回岐國了嗎?”他記得範林說是去遊曆,沒想到這麼快就追了上來。
範林勒住馬,翻身下來,笑著解釋道:“在岐國待著也無甚要事,想著諸位此行可能多有波折,便厚著臉皮追來,看看能否幫上點忙,順便也長長見識。”他這話說得滴水不漏,既表達了關心,又顯得自然。
陸林軒看到範林,倒是挺高興:“範大哥!你來了正好!這一路上悶死了!”她性子活潑,顯然對多一個伴很歡迎。
姬如雪依舊是那副清冷模樣,隻是對著範林微微頷首,算是打過招呼,但目光中少了幾分之前的淩厲戒備,多了幾分默認的接納。
範林目光掃過眾人,很自然地問道:“咦?怎麼不見張兄?”他當然知道張子凡為什麼不在,但必須裝作不知情。
果然,提到張子凡,李星雲和陸林軒的臉色都變得有些不自然。李星雲摸了摸鼻子,有些尷尬地含糊道:“啊……張兄他……臨時有點私事,跟我們分頭行動了,過些時日再彙合。”
範林心中了然,知道是因為李星雲用華陽針法為陸林軒療傷,需要“坦誠相見”,張子凡吃醋負氣離開的劇情發生了。他裝作恍然的樣子,點點頭,沒有追問,免得大家尷尬。
這時,他的注意力才完全放在了另外兩人身上。
其中一人,身形高挑,穿著一身暗色勁裝,臉上……竟然化了妝!眉毛描得細長,嘴唇似乎也點了口脂?雖然努力想顯得英氣,但那扭捏的姿態和時不時翹起的蘭花指,以及腦後紮著的一個一絲不苟的馬尾辮,都透著一股強烈的……違和感。看年紀,怕是有四十歲上下,但這打扮和作態,實在讓人無法準確判斷。
另一位則普通許多,穿著樸素的灰色布衣,貌不驚人,氣質沉穩,眼神銳利,背上背著一個不小的行囊,看起來像個經驗豐富的向導或者……盜墓賊?
範林心中立刻對上了號:上官雲闕!溫韜!
尤其是上官雲闕,這真人版的視覺衝擊力,比動畫裡強烈多了!範林努力控製住麵部肌肉,不讓自己露出太怪異的表情,但眼神還是忍不住在上官雲闕身上多停留了幾秒,特彆是他那精心打理的馬尾辮和臉上的妝容。
上官雲闕似乎察覺到了範林的目光,扭過頭,用那雙帶著點媚態又有點凶光的眼睛打量了範林一下,尖著嗓子問道:“星雲啊,這位小哥是……?”
李星雲連忙介紹:“哦,這位是範林範兄,我們的朋友。範兄,這位是上官雲闕……上官兄,這位是溫韜溫兄,都是……呃,路上遇到的朋友。”他介紹得也有些含糊,顯然對上官雲闕和溫韜的真實身份也有所保留。
範林連忙拱手:“在下範林,見過上官兄,溫兄。”他目光再次掃過兩人,尤其是在溫韜那看似普通實則精乾的臉上停留了一下。這位可是盜聖,精通機關堪輿,是不良人中的技術骨乾,以後說不定有大用。
上官雲闕捏著蘭花指,掩嘴笑了笑範林覺得有點驚悚),說道:“哎喲,原來是範小哥,長得挺俊俏的嘛!既然是星雲的朋友,那就是自己人啦!”
溫韜則隻是平靜地拱了拱手,算是回禮,沒有說話,但眼神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審視。作為不良人中的核心成員,他對範林這個突然出現、還被李星雲接納的陌生人,自然抱有警惕。
範林感受到溫韜的目光,心中明了。他知道,在上官雲闕這略顯滑稽的外表下,在溫韜這沉穩的偽裝下,都隱藏著不良人的身份和袁天罡的意誌。自己的到來,恐怕早已在他們的監視和評估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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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壓下心中的雜念,臉上露出和煦的笑容,對李星雲說道:“李兄,你們這是要往汴梁去?”
李星雲點點頭,臉色凝重了些:“嗯,去汴梁有點事情要辦。”他顯然不想多說具體是什麼事。
範林也不再追問,隻是道:“正好同路,我也想去汴梁見識一下這天下第一雄城的風采。不知可否與諸位同行?”
“當然可以!”李星雲爽快答應,“人多還有個照應!老範你腦子好使,說不定還能幫我們出出主意!”
於是,隊伍變成了六人同行。範林很自然地融入了進去,與李星雲和陸林軒說說笑笑,偶爾也和姬如雪搭幾句話。對於上官雲闕和溫韜,他則保持著適當的距離和禮貌,既不過分親近,也不刻意疏遠。
一路上,範林都在暗中觀察。他注意到上官雲闕對李星雲那種近乎變態的關心和嗬護,也注意到溫韜沉默寡言卻時刻警惕著周圍環境。他更加確定,袁天罡的視線,從未離開過這支隊伍。
汴梁城已經遙遙在望,那高大的城牆輪廓如同匍匐的巨獸。城門口車水馬龍,盤查似乎也比往常更加嚴格。
山雨欲來風滿樓。
範林知道,真正的考驗,馬上就要開始了。他不僅要麵對汴梁城內的刀光劍影,更要在這位“上官姐姐”和“溫向導”的注視下,演好自己該演的戲碼。p5堅硬的觸感,又看了看身旁對此行危險似乎還懵懂不知的李星雲等人,心中暗暗歎了口氣。
“走吧,進城。這汴梁的水,到底有多深,總要蹚一蹚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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