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7月11日的夜晚,剛果沙漠的風少了白日的燥熱,裹著沙棗林的甜香,吹進集裝箱官邸的陽台。索菲亞洗完澡,披著塊淡綠色的粗布披肩,手裡端著杯涼駱駝奶,走到正在整理賬冊的石頭身邊,突然想起下午熱列茨無意間說的話,忍不住笑出聲。
“笑啥?”石頭抬頭,筆尖在賬本上劃了道歪線,他最近在核再生材料的收入,準備給電站項目撥款,滿腦子都是數字,沒反應過來索菲亞的笑點。
索菲亞坐到他對麵的藤椅上,故意拖長語調:“聽熱烈茨說……咱們的石頭主管,十九歲就結婚了?還是金沙會出了名的‘彪悍女性’,最後把你‘趕’出家門,所以你才找我這種‘老阿姨’?”
“噗——”石頭剛喝進嘴裡的駱駝奶差點噴出來,臉瞬間紅到耳根,手裡的筆“當”地掉在賬冊上,“誰……誰跟你說的這麼詳細?熱列茨那小子是不是又亂嚼舌根,他就愛添油加醋!”
“人家沒亂嚼,就是說漏嘴了。”索菲亞笑得更歡,手指點了點他泛紅的耳朵,“說說唄,你前妻到底多彪悍?能把咱們文質彬彬的財務主管嚇得離婚。”
石頭歎了口氣,撿起筆,卻沒再算賬,靠在椅背上,一臉“往事不堪回首”的表情:“她叫莎莎,是沙西市作坊的鐵匠,力氣比我還大,上次跟鄰居因為一隻雞吵架,直接把人家的石磨掀了。我勸她‘有事好好說’,她反手就把我的賬本扔到了沙堆裡,說‘讀書人就會磨磨唧唧’。”
“後來呢?”索菲亞湊過去,眼裡滿是好奇。
“後來?”石頭苦著臉,“有次她想把家裡的木床換成石床,她喜歡硬床,我說‘石床太硬’,她直接把木床腿鋸了,讓我睡了半個月地板。我實在熬不住,就提了離婚,她倒痛快,說‘離就離,我還嫌你不夠勁’。”
索菲亞笑得直不起腰,拍著桌子:“你就沒反抗過?比如跟她講道理?還有,她說你不夠勁?我感覺你還可以啊。”
“講道理?”石頭擺手,頭搖得像撥浪鼓,“我跟她講《論語》裡的‘和為貴’,她跟我說‘拳頭硬才是硬道理’;我跟她算家裡的開支,她跟我說‘有鐵打就有錢’。我一個讀書人,跟她沒法比,隻能認慫。”
他頓了頓,聲音軟了些:“我的兒子現在跟她過,跟我小時候一樣,愛算算術,就是脾氣隨他媽,上次見他,他還跟我掰手腕,說‘爸爸沒力氣,打不過媽媽’。”
索菲亞看著他又無奈又溫柔的樣子,心裡軟得一塌糊塗。她伸手握住他的手,笑著說:“沒事,以後有我呢。我不跟你掰手腕,也不扔你賬本,就是偶爾調侃你兩句。”
石頭看著她的笑臉,心裡的尷尬慢慢散了,反手握緊她的手:“你調侃我沒事,彆讓莎莎知道就行,我怕她來官邸找我‘理論’。”
“哈哈,你還怕她啊?”索菲亞笑得更歡,陽台的燈光下,兩人的影子靠在一起,滿是溫馨的煙火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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