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12月11日的坦桑尼亞總統府,暖氣開得很足,卻驅不散會議室裡的寒意。牆上的掛鐘“滴答”作響,每一聲都像敲在姆貝基總統的心上。他麵前攤著前線戰報,紙上的“傷亡”“失守”“求援”等字眼,被紅筆圈了一圈又一圈,墨跡暈開,像一片片凝固的血。
“姆紮鎮快守不住了,”國防部長的聲音沙啞,眼眶通紅,“剛果投入了五千兵力,還有三十輛坦克和二十架轟炸機,咱們的邊防軍隻剩不到一千人,彈藥快耗儘了,金沙的支援部隊也傷亡了三十多個……”
話沒說完,外交部長遞過來一份電報,手都在抖:“總統先生,剛果的先頭部隊已經突破了邊境防線,朝著阿魯沙、莫希這些城市推進,那些地方都是平原,根本不好防禦,守軍隻有幾百人,撐不了幾個小時。”
會議室裡瞬間安靜下來,官員們低著頭,沒人說話。阿魯沙是坦桑尼亞的旅遊重鎮,莫希靠著乞力馬紮羅山,是百姓世代居住的地方,裡麵還有不少老人和孩子——要是放棄這些城市,意味著無數百姓要背井離鄉,無數家園會被戰火摧毀。
“不能棄!”教育部長突然站起來,聲音激動,“那些城市是咱們祖輩守下來的,裡麵有百姓的家,有孩子的學校,怎麼能說放棄就放棄?咱們再派部隊去守,就算拚到最後一個人,也不能讓剛果占領!”
“派部隊?派什麼部隊?”國防部長苦笑一聲,指著地圖上的兵力標記,“咱們的主力部隊都在姆紮鎮,剩下的兵力要守首都,哪還有部隊可派?要是硬派過去,不僅救不了那些城市,還會把主力拖垮,到時候連首都都保不住!”
官員們吵了起來,有的喊“死守”,有的說“棄城”,聲音越來越大,最後都化作一聲無奈的歎息。姆貝基總統坐在主位上,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桌角——他想起早上接到的電話,一個阿魯沙的老牧民哭著說“總統先生,剛果的飛機炸了我的羊圈,我的孫子還在城裡,您快救救我們”,那聲音像針一樣紮在他心上。
他突然拿起桌上的水杯,猛喝一口,然後重重放下,杯子裡的水濺出來,打濕了戰報。“都安靜!”他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我決定,放棄邊境十五個難以防禦的城市,把所有兵力集中到姆紮鎮和達累斯薩拉姆,守住咱們的核心防線!”
“總統先生!”教育部長急得要上前,卻被姆貝基攔住。
“我知道你們舍不得,”姆貝基的聲音帶著疲憊,眼裡卻閃著光,“我也舍不得!可咱們得明白,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存地失人,人地皆失。那些城市沒了,咱們可以以後再奪回來;可要是百姓沒了,士兵沒了,咱們就什麼都沒了!”
他指著地圖上的城市標記,手在顫抖:“通知那些城市的守軍,立刻組織百姓撤離,把能帶的糧食、藥品都帶上,往達累斯薩拉姆方向撤。告訴百姓們,不是咱們要放棄他們,是為了以後能更好地回來,重建家園!”
官員們看著總統眼裡的血絲,看著他掉在桌上的煙灰,沒人再反駁——他們知道,這個決定,比殺了總統還讓他難受。
散會後,姆貝基總統留在會議室,看著牆上的坦桑尼亞地圖,久久沒有動。窗外的夜色越來越濃,遠處傳來零星的防空警報聲,他拿起電話,撥通了索菲亞的號碼:“索菲亞女士,我認為金沙需要你回去主持大局,協調管理,我已經安排好了專機,今晚就送你回金沙自治領的邊境,你在那裡降落然後陸路回去。告訴陳默先生,坦桑尼亞永遠是金沙的朋友,就算丟了十五個城市,咱們的合作也不會變。”
電話那頭的索菲亞聽到消息,鼻子一酸:“謝謝您,總統先生。您放心,我回到金沙後,一定會讓陳默先生加大支援力度,咱們一起把剛果趕出去。”
當晚,達累斯薩拉姆機場,一架小型專機停在跑道上。索菲亞和坦桑尼亞外交部長告彆,手裡還拿著部長送的乞力馬紮羅山明信片:“等和平了,我一定來阿魯沙看長頸鹿,來莫希爬乞力馬紮羅山。”
“一定等你,”外交部長笑著點頭,眼裡卻滿是不舍,“路上小心,要是遇到剛果的飛機,就低飛躲避,咱們的飛行員會護送你到邊境。”
專機起飛了,索菲亞看著窗外越來越小的達累斯薩拉姆,心裡滿是沉重——她知道,坦桑尼亞放棄十五個城市的背後,是無數百姓的眼淚和犧牲,而她肩上的責任,更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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