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7月22日的埃裡溫機場,清晨的霧氣還沒散,一架從開羅飛來的客機緩緩降落在跑道上。機艙裡,熱列茨靠在椅背上,眼睛裡布滿血絲——從陳默市到坦桑尼亞再到開羅,再到埃裡溫,整整二十幾個小時,他幾乎沒合眼,懷裡的考察筆記被他攥得發皺,上麵記滿了關於t62坦克的疑問。
保羅坐在旁邊,正在整理護照和文件,西裝上沾了不少灰塵,卻依舊挺直腰板——他知道,這次考察關係到金沙的坦克夢,不能出一點差錯。莎莎抱著熟睡的陳岩,坐在過道旁,臉上帶著疲憊,卻還是小心地護著孩子,生怕他被顛簸吵醒。
“快到了。”保羅推了推熱列茨,“打起精神,伊萬少將應該在機場外麵等著了。”
熱列茨點點頭,揉了揉眼睛,透過窗戶看向外麵——機場不大,跑道是水泥的,旁邊的停機坪上停著幾架老舊的飛機,遠處的候機樓是蘇聯時期蓋的,顯得有些破舊。
飛機停穩後,幾人慢慢走下舷梯。剛踏上埃裡溫的土地,一股帶著熱意的風就吹了過來,但是在非洲生活很久的熱列茨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趕緊把外套裹緊了些。
“那邊那個穿軍裝的,應該就是伊萬少將。”保羅指著不遠處一個身影,低聲說。
熱列茨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隻見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穿著皺巴巴的軍裝,領口沒係領帶,手裡夾著一根煙,懷裡還揣著個酒瓶,正靠在一輛軍用吉普車上,眼神冷淡地看著他們。
幾人走過去,保羅率先伸出手:“伊萬少將,您好,我是金沙駐坦桑尼亞大使保羅,這位是我們的坦克工程師熱列茨,還有莎莎女士和她的兒子陳岩。感謝您來接機。”
伊萬卻沒握手,隻是瞥了他們一眼,聲音裡帶著酒氣:“跟我來,車在那邊。”說完,轉身就往吉普車走,根本沒管他們有沒有跟上。
保羅尷尬地收回手,對著熱列茨苦笑了一下:“看來這位將軍不太歡迎咱們。”
“沒事,咱們是來學技術的,不是來交朋友的。”熱列茨小聲說,抱著考察筆記,跟著伊萬往吉普車走。
莎莎抱著陳岩,也趕緊跟上,心裡有點緊張——伊萬的態度太冷淡了,讓她擔心接下來的考察會不會順利。
上了車,伊萬發動引擎,卻沒說話,隻是猛踩油門,吉普車在機場的小路上飛馳,嚇得陳岩瞬間醒了,緊緊抱住莎莎的脖子。
“將軍,能不能慢點開?孩子怕。”莎莎小聲說。
伊萬卻像是沒聽見,依舊開得飛快,直到出了機場,才稍微放慢速度,嘴裡還用法語嘟囔著:“一群麻煩的客人,還要照顧孩子,這哪是考察,明明是度假。”
熱列茨假裝沒聽見,拿出考察筆記,小聲問:“伊萬少將,咱們今天要去的軍營,有t62坦克嗎?我們想重點看看發動機和履帶的結構。”
“有,怎麼沒有?”伊萬終於開口,語氣卻很不耐煩,“不過都是些退役的舊坦克,沒什麼好看的,你們要是想撿便宜,怕是要失望了。”
“我們不是來撿便宜的,是來學習技術的。”熱列茨認真地說,“金沙的坦克技術很落後,想向貴國請教,希望能幫我們改進。”
伊萬冷笑一聲,沒再說話,隻是從懷裡掏出伏特加,擰開瓶蓋喝了一口,酒氣在狹小的車廂裡彌漫開來,嗆得陳岩咳嗽了幾聲。
保羅趕緊打開車窗,對著伊萬說:“將軍,孩子還小,能不能彆在車裡喝酒?”
伊萬瞪了他一眼,卻還是把酒瓶塞回懷裡,用法語說:“你們這些外國人,事真多。”
吉普車朝著郊外的軍營開去,路上,熱列茨透過窗戶,看著埃裡溫的街景——蘇聯時期的建築隨處可見,街邊的商店裡擺著不少進口商品,卻很少看到亞美尼亞本土的工業產品。他心裡暗暗歎氣:原來不止金沙,連亞美尼亞這樣的前蘇聯國家,也在為發展發愁。
半個多小時後,吉普車抵達了軍營。營門口的衛兵看到伊萬,趕緊敬禮,卻在看到熱列茨等人時,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他們從來沒見過這些外國人,更不知道他們是來乾什麼的。
“進去吧,彆亂摸亂碰,這裡不是你們的遊樂場。”伊萬跳下車,對著熱列茨等人說,語氣依舊冷淡。
熱列茨點點頭,跟著伊萬走進軍營,心裡卻充滿了期待——他終於要看到真正的t62坦克了,這是金沙坦克夢的第一步,無論多難,他都要抓住這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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