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8月1日埃裡溫，亞美尼亞總統府內，氣氛凝重得如同暴雨前的悶熱午後。厚重的橡木辦公桌上，攤開著國家安全部門送來的初步調查報告，紙張邊緣被總統的手指捏得微微發皺。窗外是這座古老城市的街景，陽光明媚，卻絲毫驅不散室內的緊張。
亞美尼亞總統，一位以謹慎和務實著稱的政治家，眉頭緊鎖，指尖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麵。“伊萬，報告你看了。沒有任何實質性證據指向任何人，隻有幾把無法追蹤的黑市武器和兩具自殺的屍體。但這恰恰說明對方專業且狠辣。在這種情況下，我堅持我的意見：金沙代表團全體必須繼續留在埃裡溫，接受我們的保護，同時配合徹底調查。幕後黑手沒找到，他們離開亞美尼亞境外的每一秒都可能是致命的。”
伊萬少將站在辦公桌前，軍裝筆挺，但往日裡總是帶著酒氣和不羈的臉上，此刻隻有嚴肅和焦慮。他剛剛從醫院檢查完傷勢回來，手臂上還纏著新的繃帶。
“總統先生，我理解您的謹慎，完全理解。”伊萬的聲音低沉而急切，“徹查是必須的，我們一定要把那些藏在陰影裡的老鼠揪出來！但是，請您再考慮一下……讓那個女人和孩子，莎莎和陳岩，先離開。”
總統抬起眼，目光銳利：“哦？給我一個能說服我的理由，伊萬。現在統一行動，統一保護，難道不是最安全的？”
伊萬深吸一口氣，上前一步，雙手撐在桌沿，語氣幾乎是懇求，卻又帶著軍人特有的直白：“總統先生，正因為要徹查，局麵可能會更複雜、更不可控。我們麵對的可能是沒有底線的敵人。男人，保羅和熱列茨，他們是戰士，是官員，他們留下，配合調查，承擔風險，這是他們的職責和選擇。我伊萬用我的軍銜擔保，會像保護自己眼珠一樣保護他們！”
他頓了頓，聲音更低，卻更沉重：“但是莎莎女士和陳岩……陳岩才九歲！他是個孩子！女人和孩子……總統先生，如果他們再出一點意外，哪怕隻是受到驚嚇，我們怎麼向陳默總統交代？怎麼向金沙的百姓交代？這不是戰鬥，這是屠殺目標！這會讓任何可能的合作蒙上永遠的陰影，甚至結下血仇！到時候，就不是外交糾紛，而是道義上我們永遠無法償還的債！我粗人一個，不懂那麼多大道理，但我知道，保護不了女人和孩子，是軍人最大的恥辱！”
伊萬的話像重錘，敲在總統的心上。辦公室裡陷入長時間的沉默，隻有牆上的古董掛鐘發出規律的滴答聲。總統的目光從伊萬激動的臉上移開，投向窗外，似乎在看很遠的地方。他何嘗不知道伊萬說的是最現實、最殘酷的道理。政治是複雜的，但有些底線一旦被擊穿，就再無轉圜餘地。
許久，總統緩緩歎了口氣，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擔。他轉過身，目光恢複了決策者的冷靜：“你說得對，伊萬。風險必須控製，尤其是對最脆弱的人群。讓女人和孩子先行撤離，是更人道、也更明智的選擇。”
他按下內部通訊器：“立刻準備我的專機，做好全麵安全檢查，申請直飛金沙地區的特彆航線。我要用它送金沙代表團的女士和孩子回家。”
“總統先生，這……”秘書的聲音有些遲疑，總統專機非同小可。
“執行命令。”總統的語氣不容置疑，“同時，加強保羅先生和熱列茨先生所在酒店的安保，安全等級提到最高。通知金沙，我們將派遣一位高級彆安全官員陪同保羅和熱列茨先生，全程協助並保護他們完成後續的調查配合工作。”
“是，總統先生！”
總統放下通訊器，看向伊萬：“這樣安排，可以了嗎，伊萬少將？我希望這能最大限度地保證所有人的安全，同時也不放棄找出真相。”
伊萬猛地挺直身體，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眼中充滿了感激和敬意：“謝謝您，總統先生！您的決定無比正確和仁慈！我代表金沙代表團，感謝您的周全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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