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一年九月八日,沙東農場的陽光格外明媚。玉米地一片金黃,沙棗樹掛滿了沉甸甸的果實,空氣中彌漫著豐收的喜悅。娜姆在院子裡晾曬著新收的玉米,石頭在修理一輛生鏽的農用三輪車,陳岩則在院子裡和他心愛的玩具坦克玩耍。
陳默坐在院子裡的舊藤椅上,身上蓋著一條毛毯,左手拿著一把小刀,正笨拙卻認真地削著一根沙棗樹枝。他的右手依舊不聽使喚,微微顫抖,但他已經能用左手穩穩地握住刀柄。他的臉上,久違的、溫暖的笑容取代了往日的陰霾。他看著遠處孩子們的笑臉,聽著院子裡家常的聲響,心中充滿了平靜與滿足。
“爹,今天氣色真好。”石頭走過來,蹲在他身邊,輕輕為他掖了掖毯子。
陳默看著兒子,慢慢開口,雖然吐字依舊有些含糊,但語速已能接近正常:“好…好…人…回來…心…就…好。”
石頭的眼眶瞬間紅了。他點點頭:“是啊,爹,保羅和熱列茨他們回來了,咱們的兵也回來了,一切都好起來了。”
“搬…搬…”陳默突然說,眼神變得堅定。
“搬?”石頭一愣。
“搬…去…府…”陳默努力地說清楚,“我…要…辦…公。”
石頭瞬間明白了父親的意思。他激動地站起來:“爹,您是說,要搬到總統府去住,重新開始工作?”
陳默用力地點了點頭,眼中閃爍著久違的、屬於一個領袖的光芒:“嗯!…不…能…再…等…了…國…家…要…發…展。”
這個決定如同一道驚雷,瞬間傳遍了整個沙東農場。娜姆激動地跑過來,緊緊握住陳默的手:“老陳,你真想通了!搬!咱們現在就搬!”
“搬!搬!”陳岩也扔下玩具坦克,歡呼著跑過來,抱住陳默的腿。
一場溫馨而忙碌的搬遷開始了。石頭找來了村裡最好的幾輛農用三輪車和皮卡。娜姆和村裡的婦女們將陳默的衣物、書籍、那張他坐了多年的舊藤椅,以及陳岩的玩具,一件件仔細地打包。
陳默堅持要自己走。他扶著石頭的胳膊,一步一步,緩慢而堅定地,從生活了多年輩子的農舍,走向停在院外的皮卡。每一步都顯得異常艱難,但他沒有停下,臉上帶著平靜而堅毅的笑容。
當陳默坐上皮卡,看著那座熟悉的、充滿回憶的農舍,他伸出手,用左手的食指,緩緩地、鄭重地,向農舍敬了一個軍禮。這個動作,充滿了對過往歲月的告彆,也充滿了對未來征程的迎接。
車隊緩緩駛出沙東農場,沿著土路向陳默市駛去。沿途的百姓看到車隊,紛紛停下手中的活計,向陳默揮手致意。陳默也抬起左手,向他們揮手,臉上洋溢著溫暖的笑容。
當車隊抵達陳默市總統府時,索菲亞早已帶領工作人員在門口迎接。總統府的大門上,新掛上了由沙棗樹枝和鮮花編織的花環。
“陳默總統,歡迎您回家!”索菲亞的聲音帶著哽咽。
陳默在石頭的攙扶下,緩緩走下車。他抬頭看著這座象征著權力與責任的建築,深吸一口氣,然後,在所有人的注視下,邁著堅定的步伐,獨自一人,一步一步,走上了總統府前的台階。他的背影,雖然不再挺拔,卻充滿了不可動搖的意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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