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2012年12月29日,距離新年僅剩下兩天。陳默市總統府,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戶,落在客廳一角的沙棗木桌上。
陳默總統半靠在藤椅上,身上蓋著一張羊毛毯。雖然中風後帶來的影響仍在,但經過布朗院長悉心照料,他的發音和語速比以前清晰了不少。此時此刻,他翻遍了自己從沙東帶來的各種老物件,找到了一個令他感慨萬千的擔心。
陳默手裡拿著一塊已經被摩挲得光滑的舊木牌——那是第一任執行長卡魯親手雕刻的潦草的金沙會徽章。
娜姆,金沙的第一夫人,正坐在他對麵,輕柔地為他按摩著左手。她看到陳默出神的樣子,知道他又在思念故友了。
“老陳,在想卡魯吧?”娜姆輕聲問道,語氣帶著對逝去老友的懷念。
“是啊,娜姆,”陳默的目光落在木牌上,聲音帶著一絲懷舊的沙啞,“要是卡魯還在,看到現在的金沙,看到中央大道,看到我們的米格戰機,他該多高興。”
娜姆點點頭:“卡魯是個好人。當初在這裡,他建的學校,給了多少孩子有了讀書的機會?他還利用了我們金沙那個時候的,那點微薄的實力,用各種方法掙來了糧食,救活了多少人?他走得太早了。”
陳默歎了口氣,眼神中流露出對這位第一任執行長的敬意:“卡魯有遠見。當初是他提議,把咱們的聚集地分成了三個部分:沙西工業)、沙東農業)和陳默市行政)。陳默市作為首都,在那個時候,以我的名字命名首都城市,是為了凝聚人心。”
他轉頭看向娜姆,眼神變得複雜:“可那時候,咱們是部落。現在,金沙是國際實體,是一個準國家。全世界的眼睛都盯著我們。”
陳默用左手輕輕敲了敲木牌,語氣沉重而堅定:“娜姆,我最近一直在想,我的名字,不能一直掛在金沙的首都上。”
他指的是,自從他經曆中風,再到高加索戰爭的危機,他深知部落遺存下來的,個人的影響力必須為金沙的進一步發展讓路。索菲亞對製度化的執念影響到了陳默。陳默知道,金沙要長久發展,必須消除部落時期的某些決策的痕跡。
“陳默市,這個名字,是紀念我。可要是以後我不在了,或者金沙再經曆一次動蕩,如果有人打著我‘陳默’的旗號,行爭權奪利之事。”陳默的目光深邃,充滿了做出決定的艱難。
他拿起桌上那張幾個小時前經過他反複思考,艱難寫好的提議書,這是一份他用左手親筆書寫的短箋,字跡雖然緩慢,但清晰有力。
“鑒於金沙全地區已成為國際實體,為消除個人影響,完成製度化城市命名名稱,經慎重考慮,我我提議,從2013年1月1日開始,陳默市必須修改城市名稱,請索菲亞執行長酌情議定。”
娜姆握緊了他的手,她知道這個決定對他意味著什麼——這是陳默對自己的個人功績的最大舍棄,也是對金沙進一步製度發展和改革的最重大的托付。
“去叫陳岩來,”陳默對娜姆說,“我要他把這個,跑步送給索菲亞。”
娜姆走出房間,很快帶著陳岩走了進來。陳岩穿著一件小小的藍色外套,手裡抱著他那輛tj90玩具坦克,臉上帶著孩子特有的堅毅。
陳默將那張提議書折好,交到孫子手裡。他摸了摸陳岩的頭,眼神中滿是慈愛與囑托。
“陳岩,我的乖孫子。這是最重要的文件。”陳默的聲音緩慢而清晰,“你跑步,送給你索菲亞媽媽。要快,不能給任何人看。”
陳岩立刻挺直了小小的身板,眼中閃著興奮的光芒:“是,爺爺!我保證完成任務!”他將提議書緊緊揣在懷裡,像個小戰士一樣,轉身跑出了總統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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