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月30日,國際醫院沙西分院。
上午十點,醫院裡人來人往,充滿著消毒水的味道和病患的低語聲。露西院長剛剛結束了一場關於工人防塵肺病的新型防護設備的緊急會議。會議室設在二樓,她正急匆匆地準備下樓,去一樓的急診室,親自查看一名從兵工廠送來的高熱量病人。
她腦子裡飛快地轉動著會議記錄,想著如何將新設備儘快投入使用,如何安排工人的輪班和體檢。由於連日來的高強度工作和極度疲憊,她的大腦就像一台超負荷運轉的衝壓機床,嗡嗡作響。
露西的腳下,是兵工廠提供的再生水泥預製板快速建成的、略顯不平整的樓梯。她走得太快,加上腳步虛浮,一腳踏空,身體猛地失去了平衡。
她試圖抓住樓梯扶手,但已經太遲了。身體以一個不規則的姿勢傾斜下去,右腳踝猛地一扭,發出“哢”的一聲脆響,鑽心的疼痛瞬間從腳踝傳遍全身!
“啊——!”露西發出一聲壓抑的低呼,身體沿著樓梯滾了下去,重重地摔在了二樓的樓梯平台中央,文件散落一地。
周圍的醫護人員和病人瞬間被這突發事故嚇呆了。
“院長!露西院長!你還好嗎,你怎麼了,聽得到我說話麼?”一名年輕的護士尖叫著衝了過來。
露西緊咬著嘴唇,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冷汗。她伸出那雙救死扶傷的手,緊緊按住了自己那劇痛無比的右腳踝。她知道,自己崴腳了,而且情況不輕。
熱列茨市長正在沙西兵工廠的總裝車間,親自監督“金沙型”旅行小巴車的底盤焊接進度。他穿著工裝,手裡拿著一塊焊接麵具,正在全神貫注地盯著焊接火花,那份專注,比盯著tj90坦克還要認真。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電話響了,是沙西分院的急診室醫生打來的。
熱列茨不耐煩地按下接聽鍵,聲音帶著工業總工特有的不悅:“什麼事?我現在在底盤焊接!除非是tj90的主炮炸膛,不然彆打擾我!”
“市長!不好了!是露西院長!她在樓梯上摔倒了,崴傷了腳!傷勢可能不輕!”
電話那頭醫生的聲音帶著焦急,但熱列茨聽到這句話的瞬間,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tj90主炮炸膛?不!這比主炮炸膛嚴重一萬倍!
他的心像是被一台重型衝壓機床猛地砸中,那份對鋼鐵的癡迷和工業的專注,瞬間被徹底的、極度的焦急和愛情所取代!
他猛地扔下手裡的焊接麵具和電話,甚至來不及脫下身上沾滿機油的工裝外套,對著旁邊的副總工大吼:“所有焊接停止!總裝車間立刻停工!我出去一趟!”
副總工嚇了一跳,以為是發生了重大生產事故。
熱列茨發瘋似的衝向停車場的黑色“金沙2012”轎車。他那平日裡穩健的步伐變得跌跌撞撞,那雙擅長製造精密機械的手,甚至在拉車門時都微微顫抖。
他一路以遠超金沙v型救護車的速度,將轎車開到了沙西國際醫院分院門口。
他衝進醫院,循著醫護人員的指引,找到了二樓的臨時包紮室。
露西正躺在一張簡易病床上,臉色蒼白,右腳踝已經被臨時固定,周圍圍著幾名醫護人員。
熱列茨看到她痛苦的樣子,那份焦急和心疼,瞬間達到了頂峰。他一個箭步衝到床邊,一把抓住露西的手,那雙長期接觸冰冷鋼鐵的手,此刻卻溫暖得像火爐。
“露西!我的天啊!怎麼回事?!”熱列茨的聲音嘶啞而顫抖,那份鋼鐵市長的威嚴和冷酷,此刻蕩然無存,隻剩下一個陷入恐慌和自責的男人。
露西看到他這副驚慌失措的樣子,反而露出了一個安慰的笑容:“熱列茨,我沒事……隻是崴了一下,我是醫生,我清楚,應該隻是韌帶拉傷。你搞得,好像是我出人命了一樣。”
“閉嘴!”熱列茨猛地打斷她,那份焦急讓他口不擇言,隨後他立刻放緩了語氣,輕輕撫摸著她的額頭,“你這個大笨蛋,你明明知道自己這麼累!為什麼不休息?為什麼不等我來接你!”
醫生很快對露西的腳踝進行了處理,拍片結果顯示,萬幸沒有骨折,隻是韌帶嚴重拉傷,需要靜養和冰敷。醫生建議露西至少休息一周,並使用拐杖代步。
露西的腳踝被嚴密地包紮了起來。醫護人員將她轉移到了醫院的休息室,讓她躺在沙發上。
熱列茨揮退了所有人,關上了休息室的門。他那件沾滿機油和再生水泥灰的工裝外套,和休息室裡潔白、消毒水味道濃重的環境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熱列茨沒有說話,他坐在沙發旁邊,輕輕地、小心翼翼地,將露西的頭抬起,讓她靠在自己結實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