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朝著這個方向和數據繼續下去，”石頭看著索菲亞，語氣沉重，“保羅最終很可能當選。我的意思是，現在我們統計到的百分之二十八的反對率，說明民眾雖然記得他過去的失誤，但大部分人選擇了寬容或者默認，以尊重您和總統的提名。這樣我們就會進入一個很尷尬的境地，一個支持率並不高的執行長，最終可能會當選。是的，我支持保羅，但是我沒有想到他的反對者是如此之多。”
索菲亞閉上眼睛，揉了揉疲憊的太陽穴。她想起陳默總統在提名時那句“相信民眾，相信我們剛剛建立的製度”的囑托。也想起熱列茨為了道義而讓位的堅守。
“這不是我們的選擇，而是民眾的選擇。”索菲亞的聲音恢複了執行長特有的沉穩和力量，“執行長任職改革計劃，是金沙製度化進程中的最高成果，我們必須尊重法律和民眾的意願。即便保羅，他有些什麼舊日的恥辱和能力上的不足，但程序正義，在我看來，往往比不好看的結果重要。”
她看向石頭，眼神堅定：“石頭，這次大型活動的成本，不叫浪費。這是我們製度的基石。跟著法律來，這是我們金沙對世界的承諾。通知計票團隊，繼續安排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統計，直到開票完全結束。”
布朗教授露出讚許的目光。他知道，索菲亞執行長正在用最堅決的姿態和毅力，用自己全部的勇氣維護著金沙製度的權威性。
“另外，”索菲亞看向石頭，語氣裡帶著一絲命令式的決絕，“你密切關注保羅的行蹤，和他本人的動向。如果保羅當選，你必須保住你的財政大權。因為，他必須受到最嚴格的財政監督。這是你作為財政主管和金沙製度守衛者的職責。”
石頭起身，莊重地敬禮：“是！媳婦！我保證，保羅老哥，亂花不了金沙財政的一分一毫。”
2013年3月3日中午，執行長官邸內，計票工作已進入尾聲。
索菲亞站在落地窗前，看著窗外那片在陽光下閃耀著工業氣息的沙中市，眼神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
石頭推開門，手裡拿著一份最終的紙質報表，臉上帶著一絲震驚。
“執行長，計票達到百分之九十七。結果已基本無懸念了。”石頭將報表遞給索菲亞，“對保羅的反對票為百分之二十八點三。如果沒有意外，反對票是達不到三分之一的罷免門檻，即百分之三十三了。”
索菲亞接過報表，輕輕放在桌上，並未細看。她知道，這一刻，金沙的未來已經確定，她的使命即將完成。
她轉頭看向石頭，那雙疲憊的眼眸中，帶著一絲不舍。
“石頭，去安排人，開始撤下執行長官邸以及金沙全境的我的畫像和照片。原有的懸掛我照片和畫像的地方，逐步換成保羅的。”索菲亞的語氣很平靜，卻充滿了決絕。
石頭猛地抬起頭，露出不解：“媳婦，還有兩天。保羅執行長的就職典禮還沒開始，你現在撤，不合規矩。而且，那些照片是陳默總統讓懸掛的，展現現任執行長的風貌，沒必要這麼急。”
索菲亞搖了搖頭，走到石頭的身邊，輕輕牽起他的手。
“該撤了，石頭。是時候讓大家準備開始操辦第七任執行長就職典禮了。金沙需要告彆我索菲亞，我的個人威望和決策影響的時代，所有的一切，都要為金沙的進一步的延續讓路。”她看著石頭，眼神中帶著一絲傷感，“這是我為金沙製度化做的最後一件事情，去我的個人化，迎接新執行長。”
她知道，一旦她離開，帶著陳岩前往瑞士留學，她和石頭就會分隔兩地。這份不舍，讓她想要儘快結束這一切，不再拖延。
石頭感受著妻子手中的微涼，心中湧起一股深深的敬佩和疼惜。他知道，索菲亞對製度化的執念，已經超越了所有的個人情感和個人的利益。
“我明白了，媳婦，”石頭將手裡的投票結果報表收起，語氣堅定，“我這就去安排。所有沙中市和沙西、沙東的現在的執行長畫像和照片，將在今晚全部撤下，並且逐步換成保羅的畫像和照片，我會儘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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