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4月1日淩晨前夕沙中市市長辦公室
沙中市市長行政大樓,在深夜裡顯得格外安靜。隻有市長辦公室的白熾燈孤獨地亮著,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沙棗酒和駱駝奶茶混合的味道。
熱列茨——沙中市市長兼工業經濟委員,此刻正穿著他那件洗得發白的藍色工裝,與石頭——外交委員兼財政委員,相對而坐。他們麵前的沙棗木桌上,擺著幾個空掉的酒瓶和揉皺的公文。
熱列茨那張常年帶著油汙的臉上,此刻寫滿了疲憊和憂慮。他用力地將手中的酒杯砸在桌上,酒液濺濕了麵前的財政報表。
“我真想一扳手敲醒他,讓他看看這堆數字!”熱列茨的聲音帶著怒火和酒意,沙啞得像生鏽的機床。“兩千七百萬美元啊,石頭!不到一個月!你看看,保羅,他到底把金沙的家底糟蹋成什麼樣了!”
石頭揉著自己那因長期工作和最近的憤怒而布滿血絲的眼睛,痛苦地歎了口氣:“你以為我心裡不疼嗎?那筆錢是索菲亞執行長多年來,通過礦產預售和軍火貿易訂單,好不容易積攢下來的‘保命錢’啊!”
他指著桌上的報表,憤怒地低吼:“兩千萬砸下去,就為了提前兩個月解決沙東郊區的供水供電問題!用本土設備再等半年就能實現的事情,他非要花四五倍的錢去進口!這是在扼殺咱們金沙工業的自主性!我的發電機試驗都快成功了,他完全無視!”
熱列茨聽著,心裡如同被刀割一般。他知道,保羅執行長的行為是對他這位工業總工和金沙自主創新精神最徹底的否定。
“還有那五百萬美元買來的‘世界第九’排名!”石頭猛地站起來,晃了晃身體,眼中充滿了荒誕和憤怒。“為了他那可笑的雪恥心和國際麵子,讓咱們金沙成為了國際笑柄!索菲亞讓我守好這個家,我他媽現在連看門老頭都算不上,我隻能看著人家把咱們的金沙的家底兒搬空!”
“保羅,他被權力驅使,被複仇心理吞噬了!”熱列茨重重地拍著桌子,那份工業總工的執著讓他比石頭更憤怒。他看著石頭,聲音沉重:“可我們能怎麼辦?索菲亞留下的製度,如同一個巨大的鐵籠,將我們困在其中。我們必須堅持到明年三月,通過民眾的不信任投票,按照程序來解決問題!”
兩人相對無言,唯有沉重的歎息和酒瓶裡的沙棗酒,在這間辦公室裡回蕩。
就在此時,桌上的內部通訊電話突然響起了急促、冰冷的聲音。
熱列茨和石頭對視一眼,都感到一絲不安。這個時間點,通常隻有緊急安全事務才會來電。熱列茨拿起電話,語氣帶著一絲不耐煩:“喂,市長辦公室,我是熱列茨。”
電話那頭傳來的,是執行長官邸助理冷冰冰的、不帶感情的聲音,帶著一種上級傳達命令的僵硬和不容置疑:
“熱列茨市長兼工業經濟委員。執行長辦公室命令:請您和石頭委員、布朗委員,立即趕往執行長官邸會議室,參加緊急執行長辦公會議。露西市長將線上列席。”
熱列茨皺緊眉頭:“現在?淩晨一點半?發生了什麼緊急情況?為什麼這麼突然?這在索菲亞執行長時期從未發生過!”
助理的聲音沒有任何溫度:“這是執行長的最高行政指令。會議議題:‘黃金時代的新經濟政策’。請立即執行。會議時間,二十分鐘後。”
電話被“哢嚓”一聲掛斷,隻留下“嘟嘟嘟”的忙音。
石頭瞪大了眼睛,酒意瞬間消散,臉上充滿了困惑和警惕。他壓低聲音問熱列茨:“‘黃金時代的新經濟政策’?大半夜的,他又要搞什麼幺蛾子?上任以來,他連一次令人滿意的辦公會都沒開過,這次又突然搞這麼神秘?”
熱列茨的臉色也無比凝重。他站起來,拿起外套,穿上露西給他買的那件深灰色西裝,雖然他嫌棄這衣服束縛四肢,但作為市長,他必須維持體麵。
“走吧,石頭。”熱列茨語氣沉重,“保羅要燒的,恐怕不是一般的火,我感覺,他準備要徹底炸開金沙的行政製度和財政大盤了。這個時間點,這個議題,我隻聞到了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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