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時來到傳令兵身邊的壯碩護衛突然拔刀劈下,傳令兵的頭顱滴溜溜的滾落在地。
噴濺的鮮血濺濕了周圍人的皂靴,卻不似活人。
在場武官個個都是親手殺過人的好手,他們一眼就看出了不對。
活人的血,不該這麼粘稠。
斷首後竟是沒有噴濺?
“看見沒?”
護衛的刀刃在滴著墨汁般粘稠的血。
“就是這玩意兒。”
隨著族老的聲音落下,祠堂一側適時的響起銅鑼。
二十幾個鐵塔般的漢子衝進來,每人手裡都攥著浸透火油的麻繩。
他們隔開手足無措的將官們,圍住還在抽搐的無頭屍體稍作捆縛後,火把瞬間點燃了刺鼻的焦臭。
“回你們的屯堡,你們的駐地。”
最年長的族老站在火光裡,臉上的皺紋被映得像溝壑縱橫的疆域圖。
“封閉自保,三個月內不許接納流民,隻要身上有任何傷口的人,都要小心戒備。”
“爾等牢記...泣血者,務必斬首!”
一眾李氏族人,必須儘快回到各地主持局麵。
如此大疫,各地封城封堡,保境安民方為上策!
即使再愚蠢的人也知道,活人越少,便意味著怪物越多。
淩晨五更天的梆子還沒響,李煜已經帶著人衝出錦州城門。
奔出數十裡,官道上橫著輛翻倒的糧車,裝黍米的麻袋被撕得稀爛,車轍裡凝著大團汙血。
再往前行,接近不遠處的驛站時,遠處打頭的家丁李順突然勒馬折返。
“家主,您看驛站怎麼沒點燈?”
按律,這可是違製的大罪。
若是因為缺少燈火指引,讓邊境加急的傳令兵迷失道路,整個驛站上下都要被一體斬立決。
官道上的驛站可以破舊衰敗,就是不能熄滅引路明燈。
暗紅色的燈籠在簷角晃蕩,馬廄裡傳來啃骨頭的咯吱聲。
李煜舉手示意,親兵們拔刀出鞘。
喪屍的恐怖,臨出城前,李煜已經儘力科普給了眾人。
此情此景,驛站必然是出了變故。
‘嘎吱...’
不知是誰不小心踩斷了幾根細枝。
驛站二樓瞬間爆發出野獸般的嘶吼,五六個黑影撞破窗口撲了下來,有個驛卒打扮的怪物隻剩半邊臉皮。
它們在半空扭曲著肢體,重重砸落在地,李煜能清晰的聽到滲人的骨骼斷裂聲。
“放箭,射頭!”
急切之下,李煜的喝令聲甚至變了調。
被護在隊形中央持弓的四人先後發出羽箭,卻有人失手了。
初次遇到這種怪物,親兵們的手一時有些發顫隻能說是人之常情。
李煜和親兵們接下來親眼看見某個活屍被羽箭穿透胸膛,那東西毫無反應。
它仍是不停用手扒著地麵,拖著斷腿和箭杆繼續往前爬。
按理說人被殺就會死,這些戰場上的廝殺漢們,人生第一次有了一種不真實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