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走走停停,根本就沒人敢合眼。
莫說是人,就連馬也是喘著粗氣,實在是不能再走了。
昨夜那場噩夢般的遭遇,再也無法讓李煜等人把這趟回程當做尋常的趕路。
每個人的神經都像繃緊的弓弦,附近稍有風吹草動,便會引起一陣緊張。
至於隊伍後方跟了一夜的幾個驛站幸存者,更是如驚弓之鳥,眼睛不斷的戒備打量著周圍的其他人。
每個人都巴不得和彆人保持丈許間隔。
遭遇此番屍變,他們根本就不明白,這世道怎麼突然就變得這般......詭譎。
隊伍中唯二的兩個婦人緊緊依偎在一起,共乘一騎。
年長些的那個,勉強還能控製住馬匹,年輕些的,則隻能死死抱住對方的腰,身體抖得像篩糠一樣。
這二人許是母女也說不定?
當然,男女大防猶如天塹。
若非夫妻、血親,就連騎馬都不能男女共乘,否則便有損女子名節。
名節沒了,婚喪嫁娶,這罵名便要背負一輩子。
突然,隊伍後方傳來一聲驚恐的尖叫。
“啊——!”
那聲音淒厲刺耳,劃破了原本就壓抑的氣氛。
李煜猛地勒住韁繩,戰馬嘶鳴一聲,前蹄高高揚起,險些將他掀翻在地。
他霍然回頭,目光掃向後方。
隻見一個漢子發瘋似的抽搐,麵容緊皺扭曲,臉頰有血淚劃過。
‘嘭——’
那漢子胯下之馬聞聲受驚,慌亂跑動之下,把他摔下了馬。
李煜當下也顧不得派人去攔那匹受驚的駑馬,放任它跑下官道,入了官道旁稀疏的林子裡。
他身邊的親兵們,都謹慎地看著那個倒地後隨即就不省人事的漢子。
眾人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是好。
倒地男子臉上的兩道血淚自不必提,臉上更是青筋暴起,嘴唇也很快呈現出一種不正常的青灰色。
“屍變了!”
有人看到它的手指再次顫動。
“戒備!”李煜大聲呼喊。
被這詭異一幕驚得慢了一拍的李順驚呼一聲,下意識地拔出了腰間的佩刀。
其他親兵也紛紛抽出隨身兵刃,如臨大敵。
“吼——”
那剛剛蘇醒的怪物口中發出含糊不清的吼叫,涎水順著嘴角流下,其態詭炯難言。
它被馬匹掀翻後折斷的關節甚至露出了森白的骨茬。
但它仍舊堅持向目光可及的活人靠攏。
旁邊幾個百姓在驚嚇之中,慌不擇路的驅馬四散。
更有甚者居然朝著來時驛站的方向策馬逃了。
但李煜一行根本就顧不得攔堵。
“殺了它!擊其首!”
李煜很快就回了神,言辭明確的指出其要害。
“駕——”
話音未落,兩名親兵一齊抽出馬鞍一側掛著的長槍,策馬上前。
‘噗嗤。’
二人便配合默契,一人借助馬力將槍身夾於腋下刺入喪屍身軀,這怪物已然成為了活靶。
另一人緊隨其後,槍頭順勢精準刺入喪屍眼眶,槍尖直出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