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說的我都聽明白了。”
李煜抬手,掌心對著還在絮叨的王大錘,直接止住了他的話頭。
他眉宇間帶著不耐,顯然沒興趣繼續聽後麵家長裡短的苦水。
他可不是來高石堡,給幸存者當心理理療師的。
“我們有正事要乾。”
“高石堡的武庫,在哪個方向?”
李煜此話一出,王大錘立刻怔住了。王大錘嘴巴張了張,後麵的話硬生生憋了回去。
又看了李煜兩眼,對他的目的,王大錘心裡有了些許了然。
不過,現在他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幫李煜,也是幫他們自己尋條活路。
他指向糧倉院牆外的一個方向,開口道。
“就在那邊,我可以給你們帶路。”
李煜點頭,“好,事成之後,等回了順義堡,我升你做什長。”
“那卑職就提前謝過百戶大人了。”
末世裡,能收攏人心、吸納活人,才是壯大勢力的根本。
王大錘這樣在高石堡軍戶幸存者中有威望的人,正合適被作為榜樣給立起來。
“集合,我們走!”
李煜轉過身,低喝一聲。
甲士們趕忙起身,向著自家百戶的方位靠攏。
“王叔?”
幸存者中機靈些的少年們聽了動靜,也湊過來。
看著王大錘也跟著李煜一行人往糧倉大門走,他們不由得帶著怯意出聲。
這一聲驚動了其他人,其他軍戶也看了過來。
“王伍長,您這是...也要走?”
一個麵帶愁苦的老軍戶顫聲問道。
王大錘現在就是大家夥的主心骨。
他是伍長,在這些人心裡本就有威望。
他們這夥人,此前逃亡過程中折了兩個漢子,原本一伍的屯卒,現在也就剩了仨人。
能殺進糧倉,多虧了王大錘武勇不凡。
現在這根頂梁柱似乎要跟著外人走了,沒了他主持局麵,餘下的人就難免有些心慌。
隱隱地害怕......
害怕王大錘拋棄他們這些累贅,跟著這些凶悍的精銳甲士自己逃命去了。
人群中,唯有王大錘的婆娘還算鎮定,她隻是用力攥緊了身邊幼子的手,默默看著自己的男人。
她知道,男人就算丟下誰,也不會丟下她和這根獨苗。
相比起利己本性成風的現代人,王大錘這樣的軍戶,想法相對樸素得多。
頭可斷,血可流,唯有香火傳承不能斷。
這年頭,多的是寧願自己死,也不願血脈傳承斷了的人。
“靜一靜,王伍長是去給我們帶路。”
李煜出聲安撫眾人。
他也能感覺到王大錘的為難。
“你們也看到了,我們這些人是能殺屍鬼的......”
糧倉裡的嘈雜逐漸恢複了安靜,隻剩下淩亂的呼吸聲。
這是刀劍甲胄帶來的絕對權威。
不管他們心裡願不願意聽從安撫,李煜身旁甲胄染血的兵士們,就是能讓眾人乖乖聽話的威懾。
“我們帶的弓矢有限,腰刀也沒那麼安全。”
屍鬼咬人會傳疫,這已經是血的教訓,人人都懂。
“王伍長帶我們去找武庫,得去補充些箭矢,再取些長槍出來......”
處理屍鬼,攻擊距離越遠,與它們廝殺的甲士們也越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