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煜一行人很快就邁入廂房的外屋中。
得到支援後,打頭的甲士嘗試推了推被掩上的內室房門,嘗試無果後,他回身搖了搖頭。
李煜立刻下令。
“破門。”
舉盾於身前,借力猛衝。
“嘭!”的一聲過後,持盾甲士便撞開了內室的木門。
屋內,臨時被推翻抵門的木桌霎時遭受劇烈的衝擊,邊緣出現了不少的裂紋。
好在身處院牆的保護下,李煜暫時倒也不必太顧慮這些動靜對屍鬼的吸引力。
一時半會兒,聞聲聚集而來的屍鬼,還難以威脅到他們。
“進!”
李煜手臂猛然下揮,一眾兵士魚貫而入。
接下來連通武庫的狹窄暗門,才是爭奪的重中之重。
那些亂賊,想必不會輕易放棄如此地利之優,遭受阻擊恐是必然。
依靠此前弩箭的拋射頻率來判定,這些對他們懷有莫名敵意的亂賊,人數至多也超不過七八人。
而實際上,這夥兒高石堡戍卒在屍亂劫難後幸存的數量,才不過區區四五人。
初時戍卒們遭逢堡內大亂,手中恰有刀兵甲胄,在周千戶沒有出麵彈壓混亂局麵的情況下,他們憑借武力優勢成功幸存。
這些人恰是當夜負責巡邏值守的一伍人馬。
人手損傷頗輕的原因,隻是因為他們在危難麵前選擇了退縮保全自身。
代價則是高石堡內,當夜本應由他們這一伍人馬負責巡視的堡內夜間防備,出現了更多紕漏。
其實屍鬼這樣的嗜血怪物,感染蔓延本不應該如此悄無聲息。
巡夜的值守們沒有給睡夢中的更多人爭取應變的時間。
堡內一些遠離初期感染爆發點的居民區,正是在缺乏事先預警的情況下,才不明不白的被肆意蔓延的屍鬼殺上門來。
甚至有人是在第二天清晨起床後,迷迷瞪瞪的下意識打開院門出去乾活,走上街道後又在稀裡糊塗中死於屍口。
......
所謂戍卒,實際上早就不是大順立國初年時的正常徭役了。
當年被征調的戍卒隻需在邊塞服役三年五載,便可歸家團圓。
而如今的大順朝堂腐敗滋生,拉幫結黨、官商勾結更是常態。
徭役是可以雇人頂替的,若僅僅如此尚可稱一句人性化變革。
但一方麵是被豪強士族日漸隱匿的人口田畝,另一方麵是朝廷雷打不動的下派賦役。
地方官們為了在夾縫中一如既往,左右逢源的混跡官場,自然而然選擇了一種頗有些飲鴆止渴的補救方式。
那些囚牢中本應被流配的罪囚,甚至是本應處死的死囚,恰是可以彌補這些徭役缺口的活人。
於是,在邊疆服役的戍卒人員構成,從早年的良家子逐漸變成了現今下三濫的三教九流之徒。
名為戍卒,實為囚徒。
這樣的出身,也是本地軍戶對這些外來人更加瞧不上眼的原由之一。
不可否認,現在的戍卒中也會有窮苦的良家子,亦或是蒙冤的良人。
但現今這個群體中的大部分,素質堪憂,難當信任。
於是,把這些戍卒作為炮灰使用,成為了各個衛所武官一致最喜歡的處置方式。
彆稱又可以叫做——廢物利用。
......
“殺!”
不出所料,暗門剛一推開,就是寒光閃爍的兵刃相迎。
狹小的空間不再適於弓弩對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