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煜先車隊一步,率領十騎接近撫遠縣,西段城牆。
在李義領隊下,他們徑直朝著西北角的一段城牆而去。
“家主,就是此處。”
李煜順著李義所指方向,是凸出於城牆的一處馬麵。
所謂馬麵,就是城牆的突出部。
為了不阻礙城牆上的兵力調動,所以箭塔往往也是選擇在馬麵牆段搭建,也能更好的登高望遠。
還能和左右馬麵上的弓手,對貼近牆根的攻城之敵,構成交叉打擊。
在這座箭塔頂部,東麵現在已經被人用皮甲圍上了簡易遮擋,阻擋陽光暴曬。
上麵還有個滿臉憔悴的邋遢漢子,倚著西麵的護牆,正興高采烈地朝城外的騎兵隊張舞著雙臂。
不大一會,箭塔的護牆後麵,又坐起來三個同樣憔悴邋遢的漢子。
但是,箭塔上的人卻一直沒敢喊出聲。
一旁的李鬆驅馬上前,抱拳諫言道,“大人,看衣甲樣式,應是城牆上幸存的守軍無疑。”
箭塔上攏共能看到四個人的身影。
除去一個著灰麻衣的漢子,其他三個人穿的都是黑麻衣。
皮甲雖然談不上什麼辨識度,不過他們身上的袍服,還是很眼熟的。
那正是大順官軍所穿的製式衣物,看顏色形製,和他們一樣,都是衛所兵。
黑衣或灰衣,便是衛所兵統一的顏色。
例如屯卒們,穿的都是從淺灰到深灰不同色度的麻衣袍服,即使有些陳舊褪色,卻也不太影響顏色上的區分。
畢竟是量大管飽的治安軍種,衛所兵的衣物顏色和一些大順平民百姓都基本無異,隻是在背上會繡個‘衛’字以作區分。
黑衣特殊一些,是衛所伍長以上的隊率,或是武官和家丁們會穿著的衣袍。
這樣可以在戰場上將己方重要人員與普通士卒很快做出區分,不易混淆。
像是李煜和家丁們,紮甲和皮甲下麵,俱都是黑色的袍服打底。
至於那些更為精銳的營兵,則多著紅衣或緋衣。
單從衣物上,就能夠很容易的區分二者。
李煜低頭瞧了瞧城牆外的護城溝,確實是沒辦法再靠近了。
他們被護城溝攔在距離城牆至少十丈遠,說話傳音,已經能算的上是頗為費勁。
李川抬手,又指向城牆上的箭塔,“家主,您瞧。”
李煜抬頭,隻見箭塔上麵的四人,瞧著城牆外的騎兵隊始終沒有動作,正著急的各自比劃著一些莫名其妙的動作。
......
不光是李煜認出箭塔上是四個衛所兵,塔上的人也認出了李煜等人的衣袍底色。
城牆外的確實是朝廷官兵,隻不過也是衛所兵罷了。
屯卒張旺高興道,“大人您看,這都是家丁精銳,我們有救了!”
可是牆上牆下的兩波人大眼瞪小眼,就是沒什麼好的溝通方式。
上麵四人是不敢喊,怕惹得塔下的屍鬼暴動。
下麵的李煜是不知城內情況,也沒敢喊,在等著箭塔上幾人的下一步動作。
張承誌比劃半天,結果恨恨的用自己的手掌,疲軟無力的拍在護牆上,無能狂怒。
“狗日的,下麵的弟兄怎麼就是沒反應?”
其他三人對視一眼,卻是沒什麼辦法。
“家主,趁著他們沒走,我們還是得求救啊。”
張閬指了指腳下,繼續勸阻道,“下麵還讓那些鬼東西圍著呢,不如我們配合著演一演,總歸是有希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