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願走時......不要太痛苦。
但他心中,難免又抱著萬一僥幸。
“李大人!家主!”
“若是......若是有機會,還勞您二位,遣人往卑職家中瞧上一瞧。”
“若小悅僥幸還活著,也便請救上她一救。”
言及於此,張芻難免心傷,他還是補充道。
“若......卑職家中已淨,那便不勞大人與家主費心了。”
“此後能給卑職全家立個合碑,小人張芻,便在此謝過!”
言罷,張芻深深兩拜。
張承誌麵上再繃不住,憋紅了眼睛。
“張芻......”
他上前兩步,一個勁兒的拍撫著張芻的臂膀,哽咽不能言語。
李煜也不打擾這互作安慰的主仆二人,將目光先投向了李鬆。
李鬆這才上前抱拳道。
“大人,卑職也沒甚可求。”
“卑職還是那句話,大人隻要是為了救出小姐所為,我等便是刀山火海,也是下得!”
李煜頷首。
見張承誌與張芻私語已畢,他這才開口。
“你四人所求,本官皆允!”
李川,李望棟,李鬆所求,自然沒什麼好說的。
唯獨張芻......
“張芻,本官許你......”
李煜停頓一瞬,才接著道。
“若隨後路途順遂,可尋機擇人探訪你之家宅。”
至於一定會去的空話,李煜也不會亂說。
統兵帶軍,唯重信服二字。
言而無信,便難再服眾。
......
實際上,他們四人進了坊內也不是說就死定了。
李煜費了這麼多功夫,隻是得給他們四人一份兒保障,免除後顧之憂。
正如前所探。
這條狹窄巷道內,屍鬼不過六頭。
“吼——”
‘噗嗤!’
‘噗通!’
四人踩著人梯,倚著坊牆牆頭,或槍或弓,放倒它們也不算多費心思。
隻是披著紮甲翻牆越戶,甲片鏗鏘作響,終究是動靜難藏。
所以為了穩妥,四人就隻得身著皮甲,躍入坊內。
這無疑是讓他們的處境,更危險了一分。
卻又無可奈何。
“噤聲,隨我來!”
窄巷幽深,張芻舉盾頂在最前,手中持著從李貴處借來一用的八棱錘。
在他的引路下,四人謹慎前行。
身後李川,除了盾牌,另一隻手拿著截短了的長槍,或者現在應該叫它‘短槍’更為恰當。
他緊跟張芻,伺機援護。
再後麵的便是李鬆,他射藝最佳,又是四人之中發號施令的核心人物,居中持著長弓策應前後全局。
落在最後的是李望棟。
持著盾牌,一手拿著柄四棱短錘。
和專供步戰所需的八棱錘不同。
這是兼顧騎戰所用,步戰威力......在重量這方麵,稍稍差上一點兒。
其它的......二者錘頭都是塊鐵疙瘩,無非就是錘頭的棱角少上一些,更注重鈍傷,而不是破甲。
可一錘下去,也足夠砸斷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