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煜一擊功成,並未欺身逞能,而是單手提刀謹慎退回隊列之中。
他擺了擺手,示意甲兵自行處置。
他們隊伍中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職責,用不著點名。
看到指令,自會有人上前。
兩人壓著腳步抵近,一擊必殺。
‘噗嗤’
兩根短矛,各自從身後貫入屍鬼腦中。
屍鬼雙手陡然落垂,再無動靜。
槍頭拔出,兩具軀體也就軟塌塌的倒了下去。
......
張承誌對滿地的汙穢視若無睹,徑直上前,在雨中俯身查看那具被分食的新鮮屍骸。
“已經死透了。”他口中喃喃。
瞧這死法,八成也是趁著這場雷雨,冒險出來渾水摸魚碰運氣的倒黴蛋。
“是衛裡的兵。”從衣物顏色來看,確實是衛所軍戶。
張承誌再一上手,徑直摸向了屍骸腰部,目標明確。
入手是一枚木牌,雨幕下看不大清晰。
但這東西的樣式很難認錯。
向來是軍中兵勇的身份證明,生死不得離身。
兵若無牌,便是失職論處,鞭笞之。
上麵所刻,無非就是姓名、籍貫、所屬營衛。
尋常百姓,是不會佩戴此種物件的。
百姓多以草繩纏綁捆縛腰間衣袍。
隻有軍中之人圖個方便,常用此物來壓袍。
這物件,更加印證了張承誌對它生前身份的猜測。
他起身湊到李煜近旁,喊出了聲。
“大人,此人應是值牆兵勇。”
“僥幸活至今日,許是為求生路......”
最重要的是張承誌後麵的話,“他不像是從城下跑上來的!”
“恐怕......此前是藏身在附近的門樓裡。”
能熬到今日,想來還是有些吃喝傍身的。
不過,這些度日所需應該也是所剩不多,隻能鋌而走險。
李煜點頭。
“那就先把門樓探查一番。”
關係後路,總該排查一下隱患。
城門絞盤就在腳下,急也無用。
“在下明白!”
張承誌轉身,便與身旁甲兵傳話。
......
‘嘭’
虛掩的屋門被人一腳踢開。
雷雨交加之下,這些莽撞粗暴的動作,也變得並不起眼。
門樓內本該就此一覽無遺。
隻是裡麵早就沒了燭火亮光,死寂得可怕。
‘轟隆隆’
雷光電閃,依舊不停。
短暫的慘白光暈,為李煜照亮了門樓內的擺設。
門樓正堂擺有桌椅,隻是此刻早已翻倒碎裂,木茬與凝固的暗紅血漬混雜一地。
再不複昔日軍議之處的威嚴肅穆。
還剩下這麼一地狼藉。
可見,當初駐守南牆門樓的值夜百戶兵丁,其下場是如何的倉皇淒涼。
隻是如今屍骨大都化作行屍走肉,也不知走去了何處。
正堂兩側,另有偏房。
一側是樓梯,通往門樓二層。
那上麵是瞭望及城防射箭之用。
另一側,房門依舊緊閉。
“進!看看裡麵有什麼!”
李煜跨進門檻,轉頭呼喝甲兵齊入。
他斷定這裡麵沒有危險。
否則外麵的天公之威,早就刺激的室內屍鬼發狂躁動。
不可能真就一點聲音也無。
不多時,李忠持著點燃的椅子腿,借著亮光從偏房裡折返了出來。
“大人,卑職察看了一番,裡麵是有些積存的皮甲弓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