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銀庫經過方才火光映照,就能看出根本沒什麼探索的價值。
無非就是些散碎銀兩,還有大把銅錢。
可這些,隻要稍加思索便會明白,錢財本身已經失去了其原本的價值。
如今沒有了秩序,信任亦然難存。
本身是為社會職能的服務需求,而衍生存在的貨幣,也就失去了其存在的基石。
變得......毫無價值。
“封門!”
是的,出乎兵卒們的意料。
李煜沒有選擇殺戮,也不選擇冒險,而隻是單純的退卻。
將滿庫銀錢,與一具貪戀吞銀的官屍,儘數封禁其內。
“貼上封條,留字。”
李煜稍加沉吟,補充道。
“就留......庫內封屍,順義李留,勿入!”
他留下交代,便轉身朝其他方向去。
幾個隊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上都寫滿了為難。
最後有人兩手一攤,乾笑道。
“就依大人所言。”
“封吧。”
其實,他們的猶豫不是為了反對。
隻是不想成為那個負責封門的倒黴蛋。
裡麵的官屍,是位綠袍縣令,如今化鬼。
這種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醃臢事,多的是人不想沾染其中因果。
有人眼珠一轉,尋到了借口,“我還需帶隊搜查院內寢屋,怕大人待會兒等的急,就不在這兒耽誤了。”
“......”被打破的沉默,隻能多維持了幾息。
“是極,是極!”另一人也恍然大悟道。
“北邊稅庫外的寢屋還未搜查,難免會有遺漏,我這就帶隊去查!”
......
轉眼間,幾位隊率便找好了借口溜之大吉。
最後被留下的,恰是有口難言的什長薛伍。
沒辦法,誰讓李煜一早就把這些隨隊民壯派給了他管著。
其他人能仗著資曆借故偷跑,獨他不行。
薛伍認命地歎了口氣,揮手讓民壯搬來木板鐵釘,籌備封條。
寫字倒是不成問題,有了大人的口令,薛伍找個識字的相幫,也不困難。
其實,薛伍倒是不大懼怕。
在他幼時遭災,告神無用的時候,在妹妹含淚被賣的那一日,他就不願信這個了。
“我,如今可是什長了啊。”薛伍握了握腰間的刀柄,喃喃自語。
神神鬼鬼,彼時危難不存,今時發跡何懼?
他轉過身,當即把臉一板,對民夫們厲聲嗬斥道。
“爾等還愣著乾什麼!”
“遵大人口令,把庫門封死!”
壓力不會莫名消失,隻是逐層傳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