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硿——!’
沉悶的撞擊聲回響,撫遠衛城內裡,隔街相對的兩處府衙,各有丁壯持木而撞。
“一!二!嘿哈——!”
伴隨著一聲又一聲的呼號,撞木震得府門搖搖欲墜。
‘硿——!’
又是一記沉悶的撞響。
‘哢嚓——’
其中一扇府衙大門,伴隨著令人牙酸的木材斷裂聲,門框裂紋深入內裡。
‘嘭!’
緊接著又是一次猛撞,府門終於堅持不住,沉重的門板被撞木硬生生砸倒在地上,激起一片塵土。
‘鏗......鏗......鏗鏘......’
隨著甲片清脆振響,一隊精悍的甲兵腳踏門板,魚貫而入,這都是披了三層甲的具裝步卒。
內襯棉服,再著鎖子甲襯,外罩覆身紮甲。
頭戴笠盔,下懸鎖子頓項,護住脖頸要害。
除了腋下、覆麵等少數必要預留的空檔,這樣的甲兵幾乎已是無懈可擊。
再也尋不到比這身武備更齊全的遼東兵卒了。
在遼東經年不散的寒意中,這般披掛,既暖和又牢靠。
他們當先殺入,持矛挺進。
“殺!”
一聲低喝,前排甲兵踏步加速沉穩向前,槍頭斜刺入肉,將前撲屍鬼頂撞的連連後退,為後續袍澤打開入院空間。
其後手持楞錘短兵者,持盾牌緊跟入內,舞錘盾砸,與院中遊散的屍鬼迎麵廝鬥,護得前鋒同僚兩翼周全。
這正是李煜麾下,以家丁李忠為首的一支精悍親衛,他們在衛城武庫徹底補足了武備披掛,堪稱豪奢。
院牆上,幾名弓手早已占據有利位置,居高臨下。
弓矢策應不停,早在破門之前,就已經射翻數具屍鬼。
前院內,餘下需要步卒直麵應對的屍鬼數量並不算多。
“吼!”
屍吼與人聲混雜一處。
但衛城街上的大股屍群早就被床弩穿歿了,索性放開手腳,大膽施為。
......
這既是李煜履行二人的口頭信約,亦是他為其提供些許練兵助力。
民壯不見血,不經淬煉,便難堪驅使。
即便算上幾個從東市救出的仆戶半大餘丁,所需也不過三十領皮甲,三十杆短矛,三十麵覆鐵圓盾。
這點武備,於一處支應全城兵事的大庫而言,隻是衛城武庫中的九牛一毛。
至於紮甲、魚鱗鎧等鐵甲,非精壯之士披掛不動,並不適合給新卒揮霍。
入院的具裝甲兵清空威脅,便有人出院高聲招呼。
“外院已靖!爾等速速入內!”
披甲持矛的民壯們,麵色忐忑的被白首老卒裹挾驅使,排成隊列入府。
領隊之人揮手指揮,迅速指派去往府中各處,分工協力。
“甲壹隊,左屋!”
“甲貳隊,右屋!”
“乙隊左右入堂!丙隊貼牆,直穿後院!”
細碎而雜亂的腳步聲響起,隊列很快分散開來,在十餘白首老卒領隊下,各自前往府中各處。
每隊舉盾架矛,小心圍攏那些內有異動的各處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