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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的是快馬加鞭的斥候。
正堂主位上座的是沙嶺堡百戶李銘。
“稟大人,李煜大人火計焚屍千餘,再探半城,即出撫遠縣歸還!”
“我軍大部不日即返!”
‘好!’側廳屏風那頭,帶著貞兒從後院一路疾走過來的李雲舒,不由握緊了粉拳,心下歡喜。
李銘精神一振,如此也不枉他這般為了兩地遷民安置而勞心勞力。
他點了點頭,追問道,“我那賢侄可還曾有什麼交代?”
堂內揖禮的劉敬業抬首,他與另外一名同伴,一路在西嶺村和官驛換馬兩次,疾馳不停,麵色難言疲累。
他繼續道,“回大人話,確有交代!”
“李煜大人叮囑,請大人著手準備民戶東遷事宜,待他們驅車回返,即刻啟行此事!”
李銘捋著胡須,沉思片刻,“好,你且下去休息,我心中有數了。”
“喏!卑職告退!”劉繼業抱拳,緩步退下三步,轉身而去。
與他來說,也是歸心似箭,急切想要返家團聚。
所以說,這回來報信兒的差事雖然苦些,卻也是極為搶手的。
李銘斜睨了一眼屏風後的人影,淡淡道,“人走了,還不出來?”
“父親......”
“姑父......”
一大一小兩個美人兒,從屏風後麵踩著泥點兒走了出來。
看著二女裙角沾染的泥點兒,李銘不由臉上一黑,故作訓斥。
“你啊你......”
“毛毛躁躁的,像什麼樣子!”
“還帶著貞兒踩了一身泥,沒個做姐姐的榜樣!”
李雲舒隻是低頭淺笑,滿心歡喜,哪還聽得進父親這玩笑話似的不輕不重的‘訓斥’。
她這做女兒的,哪能真就看不出父親是真生氣還是假生氣呢?
“是,女兒曉得了,再不會犯的。”
李雲舒笑顏舒展,宛若鬥勝的鳥雀,受責亦是開心。
另一嬌俏少女貞兒,低垂著頭,半躲在舒兒姐身後,似是要假裝自己並不存在。
李銘唇角繃不住的上揚,又趕忙壓下,一揮衣袖,“那還不回去清理一下。”
“我那李煜賢侄,回來也就這兩天了。”
“是,父親!”李雲舒雙手小腹交疊揖了一福,歡快的拽著貞兒往後院去。
堂內還留有二女俏麗餘音。
“貞兒,姐姐帶你再換一身更好的羅裙!”
“嗯......謝謝舒兒姐。”
......
西嶺村外,大隊披甲兵士扛旗持槍,自官道而返。
被趙鐘嶽借以縣丞文書,任命為此村餘戶保長的孫四六,他第一個瞧見那麵熟悉的李字大旗,當即扯著嗓子在村裡奔走呼號,“鄉親們,官爺們回來了!”
喊罷,他一拍腦門,又趕忙跑向村口一處院外,“趙大人!將軍他們回來了!”
屋中,趙鐘嶽閃過一絲尷尬,慌忙合上書頁。
早已食髓知味的少年郎,獨自一人時,也難免會想念起他那還留在府宅的通房丫頭。
此刻被人驚擾,雖未被直接撞破,麵皮也是臊的通紅。
他強自定了定神,壓下心中方才泛起的些許漣漪,推開屋門匆匆跑出,“快,快隨我去村口迎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