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途枯燥漫長,還得時刻注意道路四周的異動。
隻是這一趟,大夥兒似乎都格外的有精神,四處張望。
‘嗬嗬——’
幾乎是在屍鬼現身的一刹那,整個車隊的時間仿佛都陷入了凝滯。
下一刻,眾人眼中透露出的情緒簡單明了,那是一種綠到發光的渴望。
一石粟糧,那可是一石啊!
足足一畝中田,要耕種一載才有可能達到的分量,現在跟白撿的一樣。
對於陷入遷徙的順義堡軍戶而言,這賞下的一石粟糧,就是額外的活命儲備,這樣的底氣,誰也不嫌多。
重賞之下,儘為勇夫。
“列牆架盾,後隊挺槍!”最前鋒騎馬領隊的親衛李川舉刀大喝,“準備迎敵!”
區區一具屍鬼,引得所有人的目光緊盯不放。
它循著車輪聲看了過來!
它跑起來了!
在親兵們的監督彈壓下,躍躍欲試的軍戶們隻攥緊了刀槍,隻等它衝來自投羅網。
五十步外。
‘往左來......’
三十步內。
‘再往右些......’
僅距十步。
‘對,對,就這麼直線朝我衝過來!’
此時此刻,這哪裡還是什麼猙獰的屍鬼,分明就是一個行走的‘散財童子’。
諸如此類的念頭,在許多人的心底無聲呐喊。
然後,這具屍鬼甫一靠近盾牆,便被無數爭相攢刺的槍尖洞穿,又遭亂刀劈砍。
屍鬼猙獰的身形瞬息間就在軍陣麵前消融無存,成了灘爛肉,軟趴如泥。
“是我紮的第一槍!”
“胡說,是我砍到的脖子!”
“明明是我......”
場麵殘暴癡狂,猶如餓狼分食。
等眾人在騎卒喝令下回返車隊,屍鬼的腦袋早被亂槍鋤了個稀爛,紅的白的流了一地,斬首都沒地方下手。
總不能提溜著那帶著毛發的半個腦殼,去討那份兒賞吧?
首級功,也是有評定要求的。
首級殘破不全者,不入功列。
近旁的親衛李川,更是把這場小小的騷亂全程看的分明,早就去了車隊後麵通傳。
車隊押送主事的李義聞訊策馬而來,看到這般亂象,臉色頓時沉了下去。
他叱罵道,“家主心善,才給你們取首足食之機!”
“你們就是這樣辦事的?!”
“你們幾個領隊的,都給我滾過來!”
尤其是前隊兩什的什伍隊率被點名嗬斥,他們也隻得把頭垂的更低,並不敢反駁。
李義也不能讓車隊在路上耽誤太久,隻能暫且輕拿輕放,但他的嚴詞警告也傳到眾人耳中。
“再有如此哄亂之象!罔顧軍紀!”
“......全隊一體連坐,仗刑伺候!”
“喏!卑職等明白......!”麵對這種結果,什長、伍長們應下後,隻能灰溜溜的各自歸隊。
挨了訓斥後,他們也不得不另尋他法,一個......在場麵上不那麼難看過激的解決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