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養客之風,自古有之。
李煜吐露心跡,“我幕下不過一位幕僚,張大人,可願委身門客之位?”
“自此,你我可以私交論處。”
李煜在一位百戶同僚麵前,說出這不要臉的話來,竟是難得覺得有些羞臊。
昔日,少說也得是個一郡太守,才有資格放言,開府養客,收些賢德之士倚為治民臂助。
朝廷更是明令禁止官身依附,結黨營私。
大順朝,官吏們隻能有一個君,那就是陛下!
他一個芝麻大的百戶官,何德何能?
但是,儘管聽著有些離譜,這也確實是個能夠有效繞開官職,來建立雙方另一種從屬關係的野路子。
尊禮複古,好歹也算是有個依據,用來遮羞倒也勉強足夠。
“承蒙大人不棄,張某自是願意。”
張承誌現在也是光棍,他不管那麼許多,順杆兒就爬。
“某願為明公驅使,以效犬馬之勞!”
門客嘛,也行,好歹算是幕臣,起碼落下個名分。
反正世道都成了這樣,他這落魄武官,又何必那麼講究。
至於以後?還是先過了眼前罷。
......
索性,李煜交予張承誌一樁任務,亦是投名狀。
“既然,張兄有愛民之心,我也願為成全。”
“若想示旗號於北城,僅東北角樓與西南角樓兩處,還遠遠不夠。”
李煜指向西北方。
“至少,西北角樓也需奪還於手。”
“如此才能占據全城高位,以旗號明示坊市百姓!”
他的意圖再明顯不過,張承誌自然是懂的。
“張某願為明公驅使,為救北城百姓,肝腦塗地!”
張承誌一副大公無私地說辭,躬身抱拳的動作更是畢恭畢敬。
“好,張兄既有心解難,我亦願成全。”
李煜點點頭,他倒是開不了口直呼其名‘承誌’。
因為,張承誌的年紀,都夠做他的小爹了。
索性還是老樣子,叫他個兄號,也算是親近拉攏。
“張兄今日可任選人手,明日奪樓,可否?”
今日之事走到這一步,張承誌不可能拒絕,他朗聲道。
“某願立下軍令狀,事不成,無顏再見明公!”
李煜給了他明確的時間。
剩下的,就是人手問題了。
張承誌心事重重的離開城牆,城內能讓他挑選的人手其實並不多。
他今日所為,實在是攪了趙懷謙的好事。
所以,張承誌心中,首先就得排除趙氏仆役,還有那些抱團跟著趙懷謙廝混的差役們。
李氏親兵,張承誌自然也不敢染指。
結果,他所能依靠的,就隻剩下這城中老卒,還有那些沒什麼立場可言的軍戶屯卒。
而屯卒,又向來都是不堪用的。
實在是沒辦法,他隻好趁著日頭尚未落下,趕緊去各家各府遊說。
說來可笑。
曾經,老卒們期望張承誌挑起大梁,他卻愛搭不理。
如今,張承誌卻亟需老卒們的支持,為此不得不厚著臉皮,上演一出‘小牛啃老草’的戲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