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有順一朝,幽州出身的第一位,也是至今唯一一位奪得‘三元及第’之殊榮的幽州人。
拋開其中阿諛上意的成分,這首曲子豪邁上口,一直在幽州各地的青樓茶館中傳唱不休。
有人說,‘漢王’指的就是當年的那位盛世天子。
也有人說,‘漢王’是誇耀當年順帝乃聖皇之治,有漢高祖劉邦一般廣納天下人心的氣魄。
不過大家夥也就隻是聽個熱鬨。
隨著那位狀元官至三公太傅,最終故去,這首曲子的真正含義,早就成了一個無人能解的謎團。
......
撫遠縣城,西城垣。
“支盾!”張承誌呼喝著,命令士卒們將立盾架起。
他隨即持著一麵庫房裡取來的‘順’字軍旗,一麵城中女工趕製的‘李’字將旗,大步走向城牆馬麵上聳立的箭樓。
箭樓望台之上,一左一右,很快就各架起一麵大旗,迎風招展。
西城垣合計馬麵三處,也就是三座箭樓。
張承誌率人清屍倒是花不了什麼功夫。
畢竟,這段城牆上的屍鬼,實際上早在旬月之前,就被李煜率人入城時,來回掃了個乾淨。
他步步為營,每到一處箭樓,就將盾牆架起,封閉步道。
隨後,他親自將旗幟高懸於頂。
這一舉動,帶給老卒們更多的,還是一種難以言說的儀式感。
就仿佛,他們今日所行的每一步,都是在宣告著什麼......
過去,他們在‘順’旗下鏖戰了一輩子,這種情感早已經成了習慣,成為了寄托,更是老卒們輕易割舍不掉的。
恍惚間,仿佛一切都回來了。
在同一麵旗幟下,齊心而戰,已經有多少年都未曾有過了?
張承誌走下箭樓,迎著眾人熱切的目光,一刻不停道。
“收盾,長牌手開道!”
“弓手登樓!”箭樓作為難得的製高點,自然更適合弓手登高援射。
身強力壯的幾名年輕甲士,在張閬帶領下手持長牌並行。
其後是持槍老卒,步步緊跟,陣型始終緊密不亂。
張承誌被護在中央,他本來是在前麵持長牌開道的。
隻不過......
老卒孟季常抱拳勸阻,“百戶大人,您是本隊主官。”
“若是讓您擔任先鋒一職,我等顏麵何存?”
他們是老了,但不代表他們就弱了。
有些東西,諸如此刻這嚴整而無聲的齊步推進,便是一般人學不來的。
進百步而不亂,便可稱上軍也。
而此刻行進在城牆步道上的這支隊伍,就具備這樣的‘上軍’之姿容。
......
西北角樓外,十步。
“呼——”
“吸——”
張承誌大口大口地深呼吸。
一旁老卒察覺到他的異常,隨即開解道,“大人,此中屍鬼,不足慮也。”
張承誌點頭,並不駁斥。
憑借角樓門戶的狹窄,以及身邊的嚴整軍陣,張承誌當然有信心應對屍鬼。
他隻是......躊躇畏前,不知如何麵對。
“吼——!”
好在,他已經沒有機會猶豫。
裡麵的一具屍鬼,已經聞聲晃蕩而來,身形逐漸出現在眾人視線當中。
‘噗嗤!’
不等它邁開腳步,一支羽箭已經搶先釘上它的額首。
張承誌側首相望,一位白首老卒手中弓弦已經搭上了第二根羽箭,隻待時機。
感受到張承誌的目光,老卒便向他微微頷首,又轉頭繼續緊盯著角樓內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