緬國基地深處的會議室內,夏宇端坐主位,指尖有節奏地叩擊著桌麵,目光沉靜地聽著手下彙報東南亞的勢力版圖。牆麵電子屏上,“遮天之手”的標誌正幽幽閃爍——那是一隻覆蓋半個南洋的黑色巨掌,無聲昭示著這個組織在東南亞版圖上日漸膨脹的威懾力。
“新加坡那邊有消息傳回。”謝靖說著,調出一份加密資料,“我們發現了一個叫楊業國的人。”
話音剛落,屏幕上彈出一張中年男人的照片。畫麵裡的人身著素色唐裝,靜立在武館朱漆門前,身形如鬆般挺拔,眼神卻透著一股與世無爭的平和,乍一看去,就像個尋常的武術教練,毫不起眼。
“此人是太極拳傳人,在新加坡開了家‘楊氏武館’。”謝靖繼續補充,語氣裡多了幾分凝重,“起初沒太當回事,直到後來發現這人深不可測——有次當地黑幫派了幾個混混去收保護費,結果被他輕易就全掀翻了,那幫人連他的衣角都沒碰到。”
夏宇聞言,眉峰微挑,指尖叩擊桌麵的動作頓了半秒:“國術高手?”
“嗯,看著應該是。”謝靖重重點頭,調出補充資料,“查過他的底,祖籍河北,三十多年前移居新加坡,一直是獨居,家裡早就沒什麼親人了。武館裡教的都是些簡化太極操,哄外行的玩意兒,真正的核心功夫藏得極深,從不外傳。”
謝靖頓了頓,語氣添了幾分感慨:“現在學國術的人太少了。一來現代社會節奏太快,誰肯耗上十年八年去打那枯燥的基礎?二來國術對資質要求太苛刻。我們排查過東南亞大小武館,九成以上教的都是些花架子。所以現在很多人對中國功夫了有一些誤解,但真正的國術還是很厲害的。”
夏宇指尖停頓了下,他學的是張強,娜塔莎等人的軍中搏擊的路數,他想係統的學習下國術。
“這個楊業國,”夏宇抬眼,目光如鷹隼般銳利,直刺人心,“有拉攏的可能嗎?如果可以的話,請他過來做我們的國術教練。”
“不好說。”謝靖果斷搖頭,調出幾份碰壁記錄,“這人性子孤僻得很,一門心思守著他那間小武館,像是在給自己劃了個結界,外界的事情一概不理。”
夏宇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望著基地外被暮色浸染的連綿熱帶雨林,聲音低沉而篤定:“我去新加坡一趟,親自近距離會會他。”
謝靖猛地一愣,眉頭下意識蹙起:“老板,您要親自去?這太冒險了,萬一……”
“無妨。”夏宇打斷他,目光仍落在遠方層疊的樹影裡,眼底掠過一絲難辨的深意,“楊業國能在這浮躁的現代社會守著一份真功夫不外傳,這人絕不止表麵看起來那麼簡單。他是有真功夫的人。”
新加坡的風裹著南洋特有的鹹濕氣息,漫過獅城乾淨的街道。街角那扇斑駁的朱紅大門上,“楊氏武館”四個楷體大字在陽光下泛著溫潤的光澤,透著幾分歲月沉澱的靜氣。
內院,楊業國正盤膝起身,慢悠悠地打起了太極。招式舒展如行雲流水,每一個動作都帶著渾然天成的韻律,看似綿軟無力,落腳無聲——但他腳下那塊磨得光滑的青石板上有一道道細密的紋路,如蛛網般蔓延開,顯然是楊業國長期練功造成的。
夏宇站在武館門口,肩上挎著個發白的帆布包,一邊往裡走,一邊探頭探腦地打量著四周,眼神裡帶著幾分好奇,活脫脫一個頭回進武館的生瓜蛋子。
青磚鋪就的院子裡,十幾個穿著練功服的學員正在打拳。
“喂,你找誰?”一個穿著短打的壯實學員轉過頭,額角還掛著亮晶晶的汗珠,上下打量著夏宇,眼神裡帶著幾分警惕的審視。
夏宇趕緊頓住腳步,手不自覺地攥了攥帆布包的帶子,臉上擠出笑容:“那個……我想問問,這裡還收學徒嗎?我、我想學武。”說話時,他特意讓聲音帶了點底氣不足的怯懦,活像個鼓足勇氣才敢開口的毛頭小子。
那學員上下掃了夏宇一眼,沒再多問,扭頭朝院角躺椅上坐著的中年男人揚聲喊道:“師傅,有人想報名學拳!”
被稱作師傅的楊業國聞聲抬眼望過來,黧黑的臉上沒什麼表情,目光在夏宇身上淡淡一掃,便收回視線,聲音不高不低,卻帶著股不容置疑的沉穩:“學費先交三個月的,那邊桌上有登記表,填完了就跟著他們紮馬步。”
說罷,他重新閉上眼,手指在躺椅扶手上輕輕摩挲著,仿佛剛才的話隻是隨口一提,再沒多餘的關注。
夏宇愣了愣,下意識摸出錢包。他原以為至少得被盤問幾句來曆,或是被要求露兩手“基礎”,沒料到竟連門檻都沒卡一下,順利得有些不真實。
眼角餘光瞥見楊業國重新靠回躺椅,指尖仍在扶手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摩挲,仿佛對他這個新學員再無半分興趣。夏宇低頭填表格時,嘴角幾不可察地勾了勾,眼底閃過一絲了然,隨即又飛快壓下,隻留一臉老實巴交的認真,在表格上一筆一劃寫下自己的名字。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交完錢,夏宇接過一套白色的練功服,指尖觸到布料時還特意頓了頓,像是被這樸素的質地驚了下。他低著頭,亦步亦趨地跟著那壯實學員往隊伍後排挪。
“新來的,站穩了!紮馬步沒那麼容易。”前排有人頭也不回地提醒了一句,帶著點過來人的隨意。
夏宇“嗯”了一聲,深吸一口氣,學著旁人的樣子沉腰屈膝,擺出標準的馬步姿勢。膝蓋微微彎曲,大腿與地麵平行,上身挺直如鬆——第一次接觸這般發力,額角很快便沁出細密的汗珠,但他靠身體素質和毅力強撐住了?
不知不覺半個鐘頭過去了,雙腿早已酸脹發麻,夏宇正暗自咬牙硬撐,身邊忽然多了道影子。他猛地抬頭,撞進楊業國那雙銳利如鷹隼的眼睛裡——對方正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目光像探照燈似的,把他渾身上下掃了個通透。
“以前練過?”楊業國的聲音裡聽不出情緒。
夏宇像是被這一問驚得泄了氣,雙腿一軟差點栽倒,楊業國伸手穩穩扶住他胳膊。他借著這股力站穩,喘著粗氣抹了把汗,臉上露出點不好意思的憨笑:“在部隊待過兩年,練過些軍隊裡的殺人技,算不上正經功夫……”
楊業國沒再追問他練的殺人技的事情,隻淡淡道:“先紮三個月馬步吧,能堅持下來再說彆的。”
夏宇連忙直了直腰,恭恭敬敬應著:“好的,師傅。”聲音裡帶著點如蒙大赦的懇切,仿佛能得到這個機會已是天大的幸運。
新加坡的午後,陽光透過“楊氏武館”的雕花木窗,在青磚地上投下格紋光影。夏宇穿著白色的練功服,慢悠悠地練著太極雲手。
他身形放得極低,一招一式都打得有模有樣,隻是那步伐間藏不住的沉穩,偶爾會泄露出幾分不尋常。
“鬆肩,沉肘,彆用蠻力。”楊業國悄無聲息地站在他身後,手裡那根磨得光滑的竹杖輕輕敲了敲他繃緊的後背,“太極講的是‘引進落空’,講究一個圓活連貫。你這掌法看著軟綿綿,骨子裡卻硬得像塊石頭,打出去的是鐵砂掌的路數,可不是太極。”
竹杖落下的力道很輕,夏宇卻像被點醒一般,猛地鬆了肩背,掌心的緊繃感散去大半。
這已是他來武館的第三個月,從最初每日雷打不動地紮足三個時辰馬步,腿酸得連路都走不穩,到後來被允許跟著學員們比劃些太極的皮毛套路,日子在酸痛與汗水裡悄然滑過。
可隻有夏宇自己清楚,每次抬手比劃這些看似緩慢舒展的招式時,他發現自己身體的協調度越來越好,以前很多做不到的東西也可以做到了——如果以前他和人交手全靠身體素質和軍中搏擊技巧硬剛的話,現在他的身手多了靈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