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龍站在私人會所的落地窗前,指尖夾著的雪茄已燃至儘頭。深褐色的煙灰懸在半空搖搖欲墜,火星猝不及防舔上指腹,尖銳的刺痛讓他指尖猛地一縮,煙灰簌簌落在昂貴的真絲地毯上。他這才後知後覺撚起煙蒂轉身,精準摁進桌上的水晶煙灰缸。煙缸裡的冰沙與灼熱煙蒂相觸,發出細微的“滋啦”聲,在寂靜的房間裡格外清晰,像一聲不祥的預兆。
窗外是這座城市最繁華的cbd,巨幕正滾動播放著奢侈品廣告,流光溢彩的光線在玻璃幕牆上蜿蜒流淌;縱橫交錯的立交橋上,車燈彙成金紅交織的河流緩緩湧動,引擎轟鳴被厚重的落地窗濾成模糊的嗡鳴。可張龍的目光卻像穿透玻璃的利刃,越過這片喧囂,直直紮向城市另一端——那片被濃蔭密匝匝裹住的彆墅區。那裡,住著市真正的地頭蛇,李家。
“還沒動靜?”張龍的聲音不高,像一塊冰投入靜水,瞬間刺破了房間裡的沉悶。他沒回頭,視線依舊鎖在遠處的黑暗裡,無名指上那枚嵌著墨翠的戒指,在霓虹折射下泛著森然冷光。
身後的老陳應聲抬頭。這位跟了張龍多年的得力乾將,此刻穿著熨帖的黑色西裝,領口隨意敞開著,臉上總像蒙著層磨砂玻璃,看不出半分情緒。“沒有,”他喉結動了動,聲音平穩得像塊浸了水的石板,“李家的人這段時間幾乎沒踏出過彆墅區。李老爺子照舊每天清晨五點半在院裡打拳,可我們蹲在對麵樓頂的人用望遠鏡看,他眼角的餘光總往圍牆外瞟,耳朵跟雷達似的,稍微有點動靜就頓住半秒。”
老陳頓了頓,補充道:“他那幾個兒子現在倒好,連公司都不去了,大小事全靠視頻會議,家裡的燈卻常常亮到後半夜。我們的人在對麵樓數過,光是書房的燈,就沒在十二點前熄過。”
張龍的手指在窗台上輕輕叩擊,“篤、篤”的聲響與窗外的車鳴遙相呼應,織成一種詭異的節奏。“有意思,”他眉峰挑了挑,語氣裡淬著點冰碴子,“市的李家,啥時候學會貓在家裡當縮頭烏龜了?”
要論根基,李家在西南的盤根錯節,可比夏宇這些後起之秀早得多。聽說早年間靠著一身功夫在道上闖出名堂,到了近代又踩著風口轉做房地產和物流,明麵上是政協委員、慈善家,暗地裡的勢力卻像榕樹的根,悄無聲息紮進各個角落——光是在市的地下錢莊,就藏著三條隱秘的資金鏈。在西南地界上,真真是跺跺腳就能讓人睡不著覺。尤其是那幾個兒子,仗著李家的威名在外麵向來橫著走,前兩年還在酒吧因為一點口角,直接讓人把對方腿打斷,最後也不過是賠點錢了事。這種事他們沒少乾,如今卻像被圈養的獸,規規矩矩待在籠子裡,實在反常。
“公司那邊查得怎麼樣?”張龍轉過身,順手從酒櫃裡抽出一瓶18年的麥卡倫,琥珀色的液體注入水晶杯,蕩出細碎的漣漪,酒液與杯壁碰撞的輕響,在安靜的房間裡格外清晰。
“表麵上瞧著風平浪靜,”老陳往前湊了半步,聲音壓得更低,“城南的‘錦繡華庭’項目還在正常打樁,物流公司的貨車每天照樣進出港口,財務報表上的現金流也沒斷。但我們安插進去當保潔的老王說,公司裡的氣氛怪得很,高層開會時說話都跟含著冰似的,每句話都要在嘴裡滾三圈才敢吐出來,像是怕哪句話說錯了,能掉腦袋似的。”
張龍端著酒杯晃了晃,杯壁上掛著的酒液緩緩滑落,像一行無聲的注腳。“怕?”他輕笑一聲,指尖在杯沿上摩挲,留下淡淡的指痕,“他們李家在西南橫了這麼久,槍林彈雨都闖過來了,現在倒學會怕了?”
他低頭看著杯中晃動的倒影,那裡麵映著自己模糊的臉,眼底的寒意卻愈發清晰:“我看呐,是做賊心虛,怕我們找上門來算舊賬。”
“前陣子礦場被襲,杜蘭特那蠢貨跳得最歡,帶頭衝在前頭,結果後來被我們的人解決了。”老陳的聲音裡帶了點狠勁,指關節因為用力而微微發白,“我們順著他背後的線摸下去,發現他的軍火是吳家給的,而吳家和李家的人私下會過麵,隻是不知道他們談了什麼。”
老陳頓了頓,語氣更沉:“線索被他們刻意抹掉了不少,但最後那線頭,指向李家。”
“有沒有證據不重要,”張龍仰頭飲儘杯中酒,辛辣的液體在喉嚨裡燒出一道火痕,從喉頭一直燙到胃裡,讓他眼底的戾氣更盛,“隻要確定他們有參與,就夠了。”
他將空杯往茶幾上一放,水晶杯與大理石桌麵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在寂靜中蕩開漣漪。“李家現在這副模樣,不是怕,是在等。等我們先動手,想看看我們的底牌;或者說,是在躲,想耗到我們沒耐心,覺得他們不過是縮起來的老鼠,不值當大動乾戈。”
老陳點頭附和:“他們的安保加得厲害。圍牆上新裝了紅外監控,每隔五米就有一個攝像頭,連牆頭都拉了電網,夜裡通電的時候,藍幽幽的光在樹葉間閃,看著跟監獄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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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網?”張龍嗤笑一聲,眼神裡閃過一絲輕蔑,仿佛在說什麼不值一提的玩意兒,“就算他們把彆墅修成堡壘,拉上三層電網,架起機槍,該塌的時候照樣得塌。不過是顧忌著夏國官府的規矩——現在是法治社會,真把事情鬨大了,誰臉上都不好看。不然現在那片彆墅區,早該平了。”
房間裡重歸寂靜,隻有牆上的古董掛鐘在“滴答、滴答”地走著。那是個黃銅邊框的老物件,鐘擺晃動的聲音沉穩而規律,秒針挪動的每一下,都像是在給李家的命運倒計時。
張龍再次走到窗前時,夜色已濃得化不開。遠處彆墅區的方向,隻有零星燈火,像瀕死的星辰,在墨色的鋼鐵叢林裡忽明忽暗。“繼續盯著,”他的聲音裡聽不出情緒,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像烏雲沉甸甸壓在心頭,“讓兄弟們打起精神,我倒要看看,這李家能藏到什麼時候——是藏到過年,還是藏到下輩子。”
老陳躬身應下,輕手輕腳地帶上門,門軸轉動的“吱呀”聲被他控製到最小,像是怕驚擾了什麼。房間裡隻剩張龍一人,他望著窗外那片沉沉的黑暗,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笑,那笑容裡沒有半分溫度,隻有勝券在握的篤定。
市這潭水,原本就不算清,現在被李家這麼一攪,看來用不了多久,就要徹底翻湧起來了。到時候是龍是蟲,總得拉出來遛遛。
至於李家的結局?張龍抬手,對著那片黑暗遙遙一敬,空杯碰撞空氣,發出無聲的宣告。或許,從他們敢把主意打到遮天頭上的那一刻起,就已經寫好了。遮天的名字,不是誰都能碰的。碰了,就得付出代價。他將空杯放下,轉身走向酒櫃,準備再倒一杯——好戲開場前,總得有點酒助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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