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子踏過停車場水泥地麵,發出細碎的腳步,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白浩拉開黑色suv的車門時,手掌還殘留著剛才在酒吧門口打鬥時留下輕微的疼痛,他回頭看了眼身後緊緊跟著的李陽幾人,他們臉上還帶著未褪儘的驚慌,腳步有些踉蹌,像是還沒從剛才的混亂裡緩過神。
“先上車。”白浩壓低聲音催促,自己先坐進了駕駛座。李陽幾人幾乎是跌進後座的,車門關上的瞬間,後座傳來一陣壓抑的喘息聲。李陽攥著褲腿的手還在抖,他看著白浩的側臉,終於忍不住開口,聲音裡帶著明顯的顫音:“耗子,死人了……怎麼辦啊?剛才你那朋友,他怎麼會有槍?他會不會有事?”
一連串的問題像石子投進水裡,激起後座其他人的附和。王磊小聲嘀咕著“會不會被官方的人找到”,趙雪則盯著車窗外麵,生怕下一秒就有治安局的人的燈光掃過來。
白浩放在方向盤上的手緊了緊,指節泛白。他深吸一口氣,才緩緩轉過頭,眼神比剛才鎮定了不少:“沒事的,彆擔心。”
這話出口時,他自己都清晰地感覺到心跳慢了半拍。他不是第一次見血和見到死人,前幾個月在老家廢舊工廠裡,他親眼看見姐姐白飛飛用手槍砸破強哥的腦袋,血把強哥的整張臉都糊滿了,後麵十多人被姐姐手下處理掉。當時他隻覺得胃裡發緊,卻沒像現在這樣,後背爬滿涼意。
上次是無人問津的荒野工廠,就算鬨出動靜,也能被姐姐手下的人悄無聲息地壓下去。可這次不一樣,這裡是鬨市中心,酒吧外那條街到處是監控,剛才混亂中說不定還有人拍下了畫麵。他知道姐姐和姐夫在非洲卡隆國的勢力大到能隻手遮天,就算鬨出人命,那邊也隨隨便便就可以壓下去,可夏國不一樣——這裡的法律,規則嚴密得像一張網,就算姐姐姐夫的手再長,也未必能伸到這裡來。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突然在車廂裡響起,打破了壓抑的沉默。白浩心裡一緊,連忙從口袋裡摸出手機,屏幕上跳動的“張龍”兩個字讓他懸著的心稍微放下了些。他按下接聽鍵,把手機貼在耳邊,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喂?”
“白浩,我是張龍。”電話那頭傳來張龍略顯急促的聲音,背景裡似乎還夾雜著汽車引擎的轟鳴聲,“我已經在過來的路上了,你們現在就在車上等我,彆亂跑。”
白浩點頭,下意識地應了聲:“好,我們就在停車場的車上。”
“聽著,”張龍的聲音突然嚴肅起來,帶著不容置疑的語氣,“如果在我到之前,有官方的人找到你們,不管是治安局的還是其他部門的,都不要和他們起衝突,也彆跟他們多廢話。你直接告訴他們,你是安全部門的人,讓他們在原地等我過來。記住,其他的什麼都不要做,什麼都不要說,一切等我到了再說,明白嗎?”
張龍的話像一顆定心丸,讓白浩原本混亂的思緒清晰了些。他能聽出張龍語氣裡的鄭重,也知道這事今天鬨的很大,在鬨市開槍殺人,在夏國是很嚴重的事件了。他攥緊手機,重重應道:“我明白,我們就在這兒等你,不跟任何人接觸。”
掛了電話,車廂裡又安靜下來。白浩把手機放在駕駛台上,目光落在前方漆黑的停車場入口,心裡卻在快速盤算著。張龍是姐姐姐夫這次的安保隊長,既然張龍讓他這麼說,肯定是有辦法應付接下來的情況。可他還是忍不住擔心——剛才那個持槍的安保人員,還有酒吧外的那具黃毛的屍體。
後座的李陽見他掛了電話,猶豫了一下,還是小聲問道:“耗子,是有什麼辦法了嗎?”
白浩回頭看了他一眼,語氣比剛才緩和了些:“我一朋友他正在過來,讓我們在這兒等他。要是有官方的人來,你們就什麼也彆說,由我出麵,其他的等我朋友過來處理。”
“什麼也彆說?”李陽愣了一下,眼裡滿是疑惑,“他是有什麼關係嗎?還是……”
“按我說的做就好,不會有事的。”白浩打斷他的話,語氣裡帶著一絲自己都沒察覺到的上位者氣息。張龍既然這麼說,就肯定有把握能處理好。現在能做的,就是在這兒等著,彆添亂。
話雖這麼說,白浩的目光卻再次投向窗外。停車場的路燈忽明忽暗,把周圍的車輛照得隻剩模糊的輪廓,遠處偶爾傳來幾聲汽車駛過的聲音,卻襯得這裡更加冷清。
酒吧門口的霓虹燈還在不停的閃爍,地麵的血跡,在剛落下的雨絲裡暈開深色的漣漪。那聲槍響像是還卡在空氣裡。十多分鐘後,沒等圍觀人群的尖叫聲徹底炸開,遠處就傳來了尖銳的警笛聲——紅藍交替的燈光刺破雨幕,三輛治安局的車疾馳而來,車輛的警笛聲音蓋過了現場的混亂。
治安局的成員們動作利落,拉開車門的瞬間就已經拔出了配槍,黑色的槍身在燈光下泛著冷光。帶頭的隊長趙剛眯著眼掃過現場,目光第一時間鎖定了站在屍體旁的那名安保人員——對方穿著黑色西裝,右手夾著一支香煙,看到趙剛他們到來,還抬手抽了一口,就像在等他們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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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許動!舉起手來!”趙剛的聲音帶著穿透力,幾名治安局成員迅速散開,形成一個半包圍圈,槍口穩穩對準了那名安保人員。周圍的圍觀人群下意識往後退,有人拿出手機想拍,卻被治安員厲聲製止:“都往後退!不許拍照!保持距離!”趙剛示意一名治安員去查看黃毛的屍體。
一名治安員查看了下黃毛的屍體,對趙剛搖了搖頭。意思已經死透了,沒得救了。
安保人員的身體在治安局的槍口指向自己時幾不可察地頓了一下,沒有做出任何反抗的動作。他緩緩抬起雙手,掌心朝前,手指微微張開,聲音平靜得有些反常:“同誌,彆緊張,我是安全部門的人。”他的目光掃過對準自己的槍口,沒有絲毫慌亂,“我口袋裡有證件和持槍證,你們可以檢查。”
趙剛眉頭皺了皺,示意身旁的警員上前。那名年輕警員小心翼翼地靠近,左手按在對方的肩膀上,右手迅速探進他的上衣內袋——指尖觸到證件外殼,他動作迅速地將證件和持槍證抽了出來,轉身快步遞給趙剛。
趙剛接過證件,借著車輛的燈光仔細翻看。紅色封皮的證件上印著金色的徽章,內頁的照片與眼前的安保人員完全一致,職務欄標注著“安全部門外勤人員”,而持槍證上的編號清晰可查,他又對比了一下持槍證上的審批日期和公章,確認沒有問題後,才對著身旁的警員比了個手勢,示意他們暫時收槍。
就在這時,人群裡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叫喊聲,打破了短暫的平靜。
“領導!領導!他還有同夥!”
聲音是從酒吧門口的角落裡傳來的。一個染著紅毛的年輕小子從人群裡鑽了出來,身上的花襯衫被雨水打濕,貼在身上,臉上還帶著沒褪儘的驚恐。他正是黃毛的小弟,剛才黃毛被槍殺時,他就縮在後麵,連大氣都不敢喘——親眼看著大哥被人用槍打中額頭,最後倒在血泊裡,他嚇得腿都軟了,連跑的力氣都沒有。同伴們全跑了,就剩下他在這裡。直到看見治安局的人來了,他才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連滾帶爬地擠了出來。
那紅毛小弟指著酒吧側麵的停車場,聲音因為激動而發顫,手也抖個不停:“剛才他開的槍,但和他一起的不止他一個!還有好幾個人,剛才往那邊跑了!就是那個方向,沒跑多遠!你們快追啊領導,彆讓他們跑了!”他一邊喊,一邊用力跺腳,像是生怕治安局的人動作慢了。
趙剛的目光立刻轉向那紅毛小弟指的方向——那邊停車場黑漆漆的,隻有一盞路燈亮著,光線勉強照到停車場十幾米遠的地方,再往遠處就看不到了,隱約能聽到雨水落在垃圾桶上的聲音。他立刻回頭對身旁的副隊說:“你帶兩個人去那邊停車場看看,注意安全,保持通訊。”
“是!”副隊立刻應道,帶著兩名治安員朝著停車場跑去,腳步聲在雨夜裡格外清晰。
趙剛又看向那名安保人員,語氣嚴肅了幾分:“他說的是真的?你還有同伴?他們是什麼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安保人員依舊保持著舉手的姿勢,語氣沒有絲毫波動:“他們是配合我執行任務的同事,剛才情況緊急,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才暫時撤離的。具體情況,我需要等我的上級過來才能說明,這涉及到保密任務。”
趙剛皺了皺眉,心裡有些疑惑。安全部門的任務他多少知道些,確實有不少需要保密的,但在鬨市酒吧門口發生槍擊案,還牽扯到“同夥撤離”,這顯然不是小事。他看了眼地上黃毛的屍體——對方穿著花襯衫,脖子上掛著一看就是假的粗金鏈,一看就街頭混的。
“不管是什麼任務,現在發生了槍擊案,還有人員死亡,你必須配合我們調查。”趙剛沉聲道,“你的上級什麼時候到?在這之前,你不能離開現場。”
安保人員點了點頭:“我的上級已經在過來的路上了,最多十分鐘就能到。在這之前,我會配合你們的工作,但關於其他的事情,我確實不能多說,還請諒解。”
他就在這時,副隊的聲音,通過對講機傳了過來:“趙隊,在停車場發現了三男一女,其中一人說自己是安全部門的人,說所有的事情要等他的上級過來和我們交涉。”
趙剛嗯了一聲,對著對講機回道:“好,你們先看住他們,有情況隨時彙報。”掛了對講機,他又看向那名安保人員,眼神裡多了幾分審視。夏國對槍支的管控有多嚴格,他比誰都清楚,能持有合法持槍證,還在鬨市開槍,這事絕對不簡單。
而那個還在一旁喘氣的黃毛的小弟,見治安局的人已經開始追查“同夥”,心裡稍微安定了些,但一想到剛才黃毛倒在地上的樣子,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他湊到一名治安員身邊,小聲說道:“領導,剛才那個開槍的,還有他那些同夥,都特彆凶……我大哥就是因為跟他們起了衝突,才被他們開槍打死的。你們一定要抓住他們啊!”
治安員看了他一眼,沒多說什麼,隻是讓他站在一旁,等會兒配合做筆錄。
雨還在下,警燈的光芒在濕漉漉的地麵上反射出斑駁的光影。趙剛站在原地,目光掃過現場的每一個角落——死去的黃毛、神色平靜的安保人員,還有那些躲在遠處觀望的圍觀群眾。他知道,這場發生在雨夜酒吧門口的槍擊案,恐怕隻是一個開始,而那個還在路上的“安保人員上級”,或許才是解開所有謎團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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