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茹懸浮於空,冷漠地注視著下方自己親手造就的、如同煉獄般的景象。怪物、變異生物仍在無情地清理著負隅頑抗的明軍。
她沒有再出手,也不需要再出手。戰爭的結局已經注定。她的大部分心神,用於控製和引導這場浩劫般的生命能量爆發,確保其不會徹底失控,並引導那些變異生物主要攻擊仍持有武器的目標。
一些嚇破了膽的明軍士兵,絕望地扔掉了武器,跪倒在地,朝著空中的雲茹瘋狂磕頭,哭喊著“神仙饒命”、“菩薩饒命”。奇怪的是,當他們放下武器後,那些瘋狂的藤蔓和變異生物似乎就對他們失去了興趣,轉而攻擊其他人。
這一幕被許多潰兵看到,求生的本能讓他們紛紛效仿。很快,戰場上出現了大片大片跪地求饒的明軍士兵,與仍在進行的追殺形成了詭異的對比。
良久,當最後一股成建製的抵抗被撲滅後,整個戰場漸漸安靜下來。取而代之的是彌漫於戰場每一個角落的、深入骨髓的恐懼和死寂。
夕陽如血,將淒豔的餘暉灑在這片修羅場上。屍橫遍野,血流漂杵,殘破的“孫”、“洪”、“明”字旌旗無力地斜插在浸透鮮血的泥濘中,冒著青煙的火炮殘骸散落四處,如同巨獸的屍骨。空氣中彌漫著令人作嘔的濃鬱血腥味、刺鼻的硝煙味,以及一種奇異的、混合著草木清香和血肉腐敗的詭異味道。
李石頭帶著一隊青曜衛精銳,快步來到雲茹下方,恭敬地行禮,聲音因激動和敬畏而微微發顫:“藥師!敵軍已徹底潰敗!主帥孫傳庭昏迷被擒,洪承疇率少量親衛拚死突圍,方向似是北直隸!俘獲無算!請藥師指示!”他的目光掃過那些跪地顫抖、黑壓壓一片的明軍俘虜,粗略估計數萬人。
雲茹微微頷首,目光依舊平靜。她緩緩從空中降下,赤足輕點在地麵一支折斷的長矛上,那長矛竟瞬間生根發芽,長出一簇嫩綠的枝葉。
她沒有立刻下令處置俘虜,而是緩緩抬起了雙臂,周身的青輝再次亮起,但這一次,不再是殺伐決絕的冰冷威嚴,而是變得無比柔和、浩瀚,充滿了滋養萬物、逆轉生死的磅礴生機!
“天地有好生之德,豐饒亦非為毀滅而來。”她的聲音空靈而宏大,仿佛自九天之上垂落,又似在每個人心底響起,“今日殺伐,實乃不得已之業障。然,逝者無辜,其命不當絕於此地。”
話音落下,震撼所有幸存者靈魂的一幕發生了!
浩瀚如海、溫潤如春水的青色光輝,以雲茹為中心,如同最輕柔的潮汐,又似無聲的爆炸衝擊波,瞬間漫過整個戰場,覆蓋了每一寸土地,每一個倒下的生命——無論是人,還是戰馬!
光輝所及之處,時間仿佛在倒流,又仿佛在被強行縫合:
那些被刀劍劈開、被飛鳥撕裂、被怪物撕碎的明軍士兵屍體,猙獰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速愈合,流失的血液仿佛倒流般回歸體內,斷裂的骨骼自動接續,破碎的內臟重塑完整!
那些被踩踏得不成形狀、被怪物碎裂內臟的屍身,也如同吹氣球般重新鼓起,恢複原狀!
甚至那些戰死的馬匹,斷裂的脖頸重新連接,破碎的頭骨恢複如初!
緊接著,更加顛覆常理的情景上演:那些已然熄滅、正在飄散的生命之火,被一股無可抗拒的、溫柔卻霸道無比的力量從虛無中強行聚攏、拉回、重新注入煥然一新的軀殼之中!
一個胸口被破開大洞的騎兵,猛地吸了一口氣,劇烈地咳嗽起來,茫然地坐起身,看著自己完好無損的胸膛,眼神呆滯。一個被巨蟲攔腰截斷的炮手,下半身和上半身自動對接,血肉蠕動融合,他難以置信地摸著自己的腰腹,發出嗬嗬的怪聲。一個被烏鴉啄爛了半邊臉的少年兵,臉頰骨骼重塑,皮肉再生,很快恢複了一張略帶稚氣的臉,他睜開眼,恐懼地看著周圍,哇的一聲哭出來。甚至那些戰馬,也甩著腦袋,掙紮著從地上站起,發出困惑的嘶鳴。
不過短短一炷香的時間,戰場上數以萬計戰死的明軍官兵和牲口,竟一個個重新睜開了眼睛,恢複了呼吸和心跳!他們茫然、震驚、狂喜、恐懼地看著周圍,看著自己完好無損的身體,看著身邊同樣“死而複生”的同袍,仿佛做了一場無比漫長而恐怖的噩夢。
真正的死而複生!大規模、無差彆、逆轉生死輪回!
這一刻,萬籟俱寂。連風聲都仿佛停滯。
所有幸存下來的、剛才跪地求饒的明軍俘虜,都如同泥塑木雕,徹底石化在原地,大腦徹底停止了思考。他們看到了什麼?死人......成千上萬的死人......複活了?!這根本不是戰爭!這是神跡!是隻有傳說中開天辟地的上古神隻才能做到的事情!
那些“青曜軍”的士兵們也同樣震撼無比,但他們更多的是狂熱到極致的崇拜和敬畏,紛紛激動地再次跪倒在地,向著雲茹的方向瘋狂叩首,高呼:“藥師慈悲!神通無量!起死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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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被救醒的明軍主帥孫傳庭,恰好目睹了這震撼靈魂的一幕。他原本灰敗絕望的臉上,先是極致的難以置信,隨即化為無法形容的複雜情緒——有恐懼,有敬畏,有茫然,更有一種信念被徹底摧毀後的崩潰。他掙紮著想要說什麼,卻最終隻是頹然地低下頭,仿佛一瞬間蒼老了二十歲。他畢生所學的兵法國策,他所效忠的皇明天道,在這改天換地、執掌生死的力量麵前,顯得如此可笑和渺小。
雲茹做完這一切,周身的青輝微微內斂,臉色似乎蒼白了一絲,但眼神依舊清澈深邃。剛才的戰爭和一次性複活如此多的生命,對她而言也是巨大的消耗,但第十枷鎖洞開後連通宇宙本源的力量,讓她足以支撐。
她目光掃過那些複活後依舊驚恐茫然、以及原先的俘虜,聲音溫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生命寶貴,豈容輕棄?今日賜汝等重生,望爾等惜之重之。”“李石頭。”“屬下在!”李石頭激動萬分地應道。“妥善安置所有官兵。願留下者,依前例,一視同仁。願歸鄉或複歸原位者,發放路費口糧,不得阻攔。”“是!謹遵法旨!”李石頭大聲應命,看向雲茹的目光如同仰望真正的神明。
雲茹又看向被俘的孫傳庭及其麾下幾名同樣麵如土色的高級將領:“孫督師,及諸位將軍,且隨我來。帶你們看看,何為‘豐饒’。”
她輕輕一揮手,一股柔和的力量托起孫傳庭等人。
而與此同時,拚死衝出重圍、身邊僅剩數十騎的洪承疇,正亡命般向著北方疾馳。
他最後一次勒馬回望,遠處戰場上空那如同神跡又似妖氛的浩瀚青光尚未完全散去,映照著他蒼白如紙、毫無血色的臉。沒有驚呼,沒有言語,這位曆經鬆錦大戰慘敗都未曾徹底失態的薊遼總督,此刻隻覺得一股冰寒徹骨的冷意從脊椎骨竄起,瞬間凍結了他的四肢百骸,連心跳都仿佛漏停了數拍。
他親眼目睹了畢生信念的崩塌。兵法、陣型、火器、將士的勇武……一切賴以生存和爭鬥的東西,在那無法理解的力量麵前,脆弱得如同驕陽下的薄冰。那不是戰爭,那是碾壓,是神罰,是凡人麵對天威時的渺小與絕望。孫傳庭麾下那數萬秦兵,大明王朝最後的精銳野戰力量,就在那青光籠罩下,如同被投入洪爐的雪人般消融殆儘……他並未看到後續複活場景,隻看到己方崩潰和雲茹再次釋放光輝,以為是某種毀滅性的終極手段)。
巨大的恐懼攫住了他,但這恐懼並未讓他崩潰,反而像一桶冰水,澆滅了他最後一絲僥幸和熱血,隻剩下一種近乎麻木的、沉重的清醒。他猛地扭回頭,不再看向那片如同夢魘般的戰場,乾裂的嘴唇緊緊抿成一條堅硬的直線,眼角不受控製地抽搐著。
“走!”他的聲音嘶啞得幾乎不像他自己的,但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絕,“換馬!不惜一切代價,星夜兼程!必須……必須立刻趕回京師!”
他必須回去。必須把這裡發生的一切,把這超越凡人想象、足以傾覆社稷的恐怖事實,親口稟報給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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