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承疇垂首躬身,心臟仍在狂跳,官袍下的身軀微微緊繃,等待著最終的審判。
他身後的將領們同樣屏息凝神,氣氛莊重得近乎凝固。
雲茹俯瞰著下方這群屏息凝神、卻又難掩渴望的將領,以及那數萬經曆了蛻變、士氣如虹的軍隊,心中了然。
她看得分明,洪承疇是用了心的,將這這邊關打理得有了新氣象,新政推行徹底,人們安居樂業,兵強馬壯,糧食充足。
她心裡琢磨著:洪承疇確實有能力,把這邊關整治得比剛到北直隸時還好。既然做得這麼出色,也給你個機會建功立業,將來會有更高的榮耀。
空靈而平和的聲音,如同溫潤的玉磬輕鳴,清晰地傳入在場每一個人的耳中,撫平了焦灼,也掀起了更大的波瀾:
“洪承疇。”
被直呼其名,洪承疇身體一顫,頭垂得更低:“臣在。”
“遼東之地,民生複蘇,軍容整肅,新政初行,皆見汝之用心,汝之勤勉。”
雲茹的聲音沒有絲毫情緒起伏,卻帶著一種裁定乾坤的重量。
“田畝得墾,饑寒得解,士卒得養,器械得利,汝已做到極致。”
洪承疇心中先是猛地一鬆,一股巨大的欣慰與自豪湧起。
雲茹接下來的話,更是讓他渾身血液都仿佛瞬間沸騰!
“今日,吾便賜汝等,真正觸摸豐饒之偉力,以此身,行普惠之事!”
話音未落,雲茹周身青輝大盛!
無比磅礴、無比精純的生命能量化作實質般的青色光潮,以她為中心,轟然向整個校場、向整個遼東軍鎮奔湧而去!
“轟——”無形的能量浪潮席卷而過,所有將士隻覺得仿佛瞬間被投入了生命的熔爐!
青光及體,遠比之前更猛烈、更深入!
“呃啊——!”無數壓抑不住的悶哼聲從軍陣中響起。
士卒們隻覺得周身骨骼發出密集如爆豆般的“劈啪”脆響,並非痛苦,而是一種掙脫束縛、破繭成蝶般的暢快!
肌肉纖維如同鋼絲般重新絞合、膨脹,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
五臟六腑被溫和卻霸道的力量洗滌強化,血液奔流如同大江大河,洶湧澎湃。
他們的視覺變得無比銳利,能看清百丈外旗幟的紋路;
聽覺能捕捉到風中最細微的響動;
嗅覺能分辨出泥土、鋼鐵、汗液中最細微的氣味。
長期操練留下的所有暗傷、隱疾,乃至衰老帶來的機能衰退,被這股力量徹底衝刷乾淨,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處於絕對巔峰狀態的旺盛生機!
一種不死的信念感油然而生。他們感覺自己能日夜兼程百裡不知疲倦,能負傷血戰至最後一刻仍揮刀不止,隻要不是當場粉身碎骨,任何創傷都能愈合!
整個軍陣的氣勢陡然一變,如果說之前是銳利的百戰精兵,此刻則進化為了非人的、蘊含著恐怖生命韌性的戰爭機器!
數萬人散發出的生命氣場彙聚在一起,竟讓周圍的空氣都微微扭曲,產生一種無形的威壓。
這,便是雲茹以豐饒之力,為他們賜下的、堪比仙舟雲騎的體質根基!
青光浪潮的核心,兩道最為凝練、仿佛蘊含著無窮生命符文的光柱,如同九天垂落的碧玉鎖鏈,精準地籠罩了洪承疇與周安!
“嗬——!”洪承疇猛地抬起頭,臉上瞬間血色上湧,又驟然褪去,眼球因極度的衝擊而微微凸出。
他感到一股無法形容的、浩瀚無邊的能量強行灌入體內,衝刷著他的四肢百骸,鑽入他的每一寸骨髓,甚至湧入他的靈魂深處!
劇烈的改造過程在他體內發生。他的意識仿佛被無限拔高,又深深沉入身體最微觀的層麵。
他能感覺到自己老舊的經脈被拓寬、加固,變得如同青玉般晶瑩堅韌;
能感覺到丹田氣海處,一個微型的、卻散發著無窮生機與引力的青色光球正在形成,自行緩緩旋轉。
周安亦是如此,他悶哼一聲,周身青曜鎧甲的紋路自行亮起,與注入體內的力量交相輝映,氣息以驚人的速度節節攀升。
這個過程持續了約十次呼吸的時間。當光柱緩緩散去,洪承疇與周安依舊站在原地,外貌與氣質卻已截然不同。
洪承疇花白的鬢發轉黑,臉上深刻的皺紋被撫平,眼神開闔間,精光內蘊,更帶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威嚴與深邃,仿佛能洞悉生命的本質。
他微微抬手,感受著體內那奔騰不息、似乎揮手間就能讓大地回春、萬物生長的磅礴力量,一種前所未有的掌控感油然而生。
周安則顯得更加沉凝,他之前已經接受過一些豐饒賜福,周身氣息與天地間的生機更為契合,仿佛他本人就是一件強大的豐饒造物。
雲茹的聲音再次響起。
“此力非為毀滅,乃為滋長與生機。今賜予汝等,望善用之。”
“汝之意念可化為滋養萬物的源泉,能令植物瞬間生長成熟,荒蕪化為沃野;亦可如臂使指,精細操控萬千植物,令其化為堅韌壁壘、靈動觸手或致命殺器,一如吾之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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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信念尚存、軀殼未朽之初歿者,汝可引動磅礴豐饒之力灌注其體,彌合致命創傷,重燃生命之火,使其重返人世。但凡血肉之軀有損,無論是陳年舊屙、先天殘缺,或是新添重傷、五勞七傷,亦可以此力量滋養修複,斷肢可續,盲瞽複明,沉屙儘去,令其重獲完滿之軀。”
“汝等心核之處,已種下豐饒之種。此力之增漲,係於汝等心念與行止。
“心懷慈悲,踐行無私,造福萬民,澤被蒼生——凡此利他善舉,皆乃滋養此種之最佳養料,令汝等與豐饒大道愈發契合,權能自然日益精深。反之,若沉溺私欲,濫用此力,此種亦將萎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