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潛龍在淵_重生豐饒行者,開局明末救世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165章 潛龍在淵(1 / 2)

雲茹攜著鄭成功,離了那潼關前抉擇已定的秦豫之地,身形化作一道青虹,跟著冬青樹一路向南,掠過山川河流。

鄭成功緊隨其後,初時心中仍激蕩著潼關前的所見所聞——李自成得賜白虎與神力時的狂喜,孫傳庭選擇留守時的凝重,以及那萬眾鑄兵、脫胎換骨的震撼場景。

那種力量層麵的直接衝擊,與他自幼所學的聖賢之道、兵家韜略,形成了劇烈的碰撞,讓他心潮難平。

然而,隨著腳下景色由千溝萬壑的黃土高原逐漸變為連綿起伏的丘陵、水網漸次密布,他的心境也奇異地慢慢沉靜下來。

尤其是當雲茹刻意放緩了速度,幾乎是臨虛漫步般,讓他能清晰地俯瞰大地時,一種不同於北方的綠意,撲麵而來。

“仙師,我們這是到了湖廣地界?”

鄭成功忍不住開口問道,聲音在高速流動的空氣中顯得有些飄忽。他雖年少,但鄭家海圖遍布東南洋,對內陸地理亦有涉獵。

雲茹目光平靜地掃過下方如綠色綢緞般鋪展的山巒與河穀,微微頷首:“已是荊襄之北。孫鐵柱在此經營日久,且看如今光景如何。”

她並未直接降下,而是帶著鄭成功升至更高處,仿佛一位畫師在端詳自己一幅已然鋪開底色的畫卷。鄭成功依言望去,頓時屏住了呼吸。

隻見下方一處巨大的河穀盆地,宛如鑲嵌在蒼翠群山中的一塊碧玉。

與他想象中戰後應有的殘破景象截然不同,映入眼簾的,是層次分明、如波浪般層層疊疊的綠色梯田,從山腳一直延伸到穀底,在陽光下閃爍著油亮的光澤。

縱橫交錯的水渠如同銀鏈,將清澈的水流引向每一寸土地。

河穀中央,大片整齊的土木結構房屋井然有序,間雜著一些利用活化藤蔓和石材構建的特色居所,雖不奢華,卻透著一股結實安穩的氣息。

工坊區升起嫋嫋炊煙,卻不是烽火,而是帶著木香和鐵器鍛造的氣息。更遠處,甚至能看到一座依山而建的水車正在緩緩轉動,提水灌溉著更高處的田畝。

校場上,隱約可見數百名青壯正在操練,動作整齊劃一,號子聲即便在高空也依稀可聞,帶著一股昂揚的精氣神。

“這……這真是那張獻忠曾荼毒過的荊襄?”

鄭成功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景象,比他鄭家經營多年的廈門、安平基地,更多了幾分磅礴的生機與井然的秩序,與他剛剛離開的、雖經整頓卻仍顯緊張的秦豫之地,更是天壤之彆。

一種難以言喻的震撼,取代了之前對純粹力量的驚歎,在他心中滋生。“孫行者……竟將此地經營得如此……如此興盛!”

雲茹並未立即回答,她的感知如同無形的觸須,早已深入這片土地的每一個角落。她看到的不僅是表麵的繁榮,更是地脈之中流淌的、與孫鐵柱身上的的豐饒之力緊密相連的蓬勃生機,那是豐饒之力深度融入後產生的共鳴。

空氣中彌漫的不再是血腥與絕望,而是由泥土芬芳、草木清香、以及數萬生靈安居樂業所產生的那種踏實、希望的氣運。

這種氣運雖不如皇城那般煌煌顯赫,卻更顯厚重堅韌,如同大樹深紮於地的根須。

“生根之策,初見成效。”

她淡淡開口,語氣中聽不出太多波瀾,但鄭成功卻能感受到一絲幾不可察的認可。

“且下去看看。”

兩人並未直接現身於河穀,而是來到河穀入口處一片僻靜的山坡上。雲茹對鄭成功道:

“既是觀察,便融入此間生靈,方見真章。”

說罷,她周身泛起一層柔和而深邃的青輝。鄭成功隻覺一股溫和的力量包裹住自己,下一刻,一種奇異的形態變換感傳來。

他驚愕地低頭,看到自己的身體迅速縮小,雙臂化為覆滿灰褐羽毛的翅膀,整個人已然化作一隻灰雀。

更令他驚異的是,他下意識脫口而出的驚呼,竟清晰無誤地以人類語言從鳥喙中傳出:“這……仙師,我們竟變成了鳥?!”

一旁,雲茹所化的灰雀亦輕盈立於枝上,她鳥首微側,聲線一如既往的平靜:“豐饒之力,可用於造化生命,形態轉換不過尋常。無需驚訝,習慣便好。”

鄭成功聞聲,心下稍安,但新奇與不適感仍洶湧而來。

他嘗試拍打翅膀,身體隨之輕盈躍起,又落回樹枝,這感覺既陌生又自由。

他清了清嗓子,再次開口,確認自己的話語依舊是人類語言,隻是從這小小的鳥類身軀中發出,顯得頗為奇異:

“晚輩失態了。隻是以此形態觀物,著實……彆有一番天地。”

他低頭俯瞰下方變得廣闊無比的河穀,房屋、田畝、行人皆如模型般小巧,視角的劇變帶來強烈的衝擊。

“走吧。”雲茹所化的灰雀振翅而起,聲音隨風傳來,“以此身,方能見微知著。”

飛入河穀,鄭成功才更真切地感受到此地的活力。道路雖仍是土路,卻夯實得平整堅實,兩側挖有排水溝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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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間勞作的農夫們皮膚黝黑,汗流浹背,但臉上卻不見菜色與麻木,一邊揮舞著明顯經過改良、更省力的農具,一邊還能互相大聲說笑幾句。

鄭成功眼尖,注意到許多田埂上插著削平的小木牌,上麵用炭筆或刀刻著歪歪扭扭的字跡,有的是簡單的農諺如“夏至栽秧,穀穗拖槍”,更多的則是《新世三約》的核心句子。

如“均田畝,廢賤籍”、“勤勉勞作,皆有飽暖”。

“仙師,他們竟都在學字?”鄭成功驚訝道。在他印象中,耕讀傳家是士大夫的理想,普通農夫終其一生也難得識幾個字。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授人以田,亦需授人以理。”

雲茹平靜道,“知其為何而耕,心方能定,誌方能堅。”

他們飛到工坊區附近。叮叮當當的打鐵聲、吱吱呀呀的鋸木聲、還有紡機規律的聲響交織在一起,顯得忙碌而充滿生機。

鐵匠鋪裡,不僅打造著鋤頭、鐮刀,更在嘗試鑄造一種結構更複雜的曲轅犁。

木工作坊外,堆放著大量處理好的木材和柔韌的藤條,匠人們正在製作水車部件、獨輪車,甚至還有一些結構精巧的、可用於守城的弩機部件。

鄭成功注意到,負責指揮或傳授技術的,不僅有經驗豐富的匠人,還有幾個穿著洗得發白儒衫、看似文弱書生模樣的人,正拿著炭筆在木板上畫著圖樣,與匠人激烈討論著。

更讓他驚奇的是,工坊區邊緣竟有一排寬敞的草棚,裡麵傳出朗朗讀書聲。

飛到附近枝頭一看,竟是數十個年歲不等的孩童,跟著一位老先生誦讀《千字文》,但課程並非止於此,那老先生隨後便指著棚外一片藥圃,講解起幾種常見草藥的習性功用,甚至夾雜著簡單的加減演算。

“農、工、兵、學,竟能如此結合?”鄭成功喃喃自語。這種打破傳統士農工商界限的做法,在他所受的教育裡堪稱離經叛道,但在此地,卻顯得如此自然高效,仿佛本該如此。

雲茹的目光在一個正手把手教年輕學徒如何淬火的老鐵匠身上停留片刻,他動作穩定,眼神銳利,身上帶著一股褪不去的行伍氣息,顯然曾是軍中匠戶或老兵。

“人儘其用,不拘一格。孫鐵柱已深得治理三昧。”她心中默然。

飛到市集,雖不及江南市鎮繁華,卻也人頭攢動,交易活躍。

除了以物易物,鄭成功發現許多人使用一種粗糙的、蓋著紅印的竹片或紙片進行交易,旁人稱之為工分票。

他觀察良久,發現這工分票似乎與各人完成的勞作、提供的物資掛鉤,雖簡陋,卻在缺乏現銀的背景下,有效地促進了內部流通。

一次小小的糾紛吸引了他的注意。一個賣柴的山民與一個換米的農婦因分量問題爭執起來。

很快,一個由一名眼神精悍的老兵、一名麵帶和氣的農夫和一名穿著舊西營號褂褲腿的漢子組成的“三人仲裁組”聞訊趕來。

那老兵檢查柴捆,農夫查看米袋,西營降兵則詢問雙方說辭。

不過片刻,那西營降兵便用帶著濃重川音的官話做出了裁決,各打五十大板,令山民補足柴火,農婦多量半碗米,雙方竟都服氣,嘟囔著散去。

“這……”鄭成功看得分明,這仲裁效率極高,且公平性得到了認可,尤其是那西營降兵在其中扮演了關鍵角色,這在他處幾乎是不可想象的。

“孫行者竟能令降卒如此歸心,參與治理?”

就在這時,他聽到旁邊一個看熱鬨的老漢對同伴低聲感慨:“還是李將軍麾下出來的人明事理,要擱以前,早打起來咯。”

同伴附和:“是啊,李將軍帶兵有方,他手下的人,講規矩。”

“李將軍?”鄭成功心中一動,留了意。這已是他短時間內第二次聽到這個稱謂。

離開市集,他們接近了校場。此時操練已近尾聲,但那股肅殺之氣仍未散去。

數百民兵持著統一製式的長矛和藤木盾牌,正在演練陣型變化。鄭成功自幼習武,又得鄭芝龍悉心教導,於兵法陣戰並非門外漢。

他仔細觀看,發現這陣型並非簡單的方陣圓陣,而是蘊含多種變化,攻防兼備,尤其注重小隊之間的配合與機動,帶著明顯的野戰軍烙印,與孫鐵柱那種偏重依托地形、穩固防禦的風格似乎略有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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