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親自走遍這個國家的每一個藩地。”
“我會讓這裡的豐饒,在長州,在土佐,在加賀,在所有貧瘠的,需要被改變的土地上重現。”
“我會讓所有的人都看到。”
“隻要他們願意放下刀劍。”
“他們就能獲得足以讓他們世世代代都吃飽穿暖的富足。”
鬆平信綱徹底呆住了。
他的腦海中不受控製地浮現出了品川海岸那憑空出現的金色稻田。
他想象著,當這樣的神跡不再是這裡和薩摩藩的特例。
而是在倭國的每一寸土地上都遍地開花時。
那將會是何等一副光景。
那將會對這個國家原有的所有秩序,造成何等毀滅性的衝擊。
到那時,德川幕府的權威又將置於何地?那些以土地為根基的各地大名,又將如何自處?
一股比剛才還要強烈百倍的寒意,從他的尾椎骨直衝腦門。
他終於徹徹底底地明白了,對方根本不在乎他們會不會陽奉陰違。
因為,他要用的是一種更加徹底的釜底抽薪的方式。
他要從根源上徹底改變這個國家的信仰。他要讓所有的人都不再信仰將軍,不再信仰大名。
他們隻會信仰那個能帶給他們糧食與生命的唯一的神。
“當然,”鄭成功的話鋒一轉,“除了種地,這個國家還有一些東西值得被更好地利用起來。”
“我聽說你們的佐渡、石見都有著儲量驚人的金礦與銀礦。隻可惜你們的開采方式太過原始,大量的金銀都浪費在了那落後的冶煉技術之中。”
他的這番話讓鬆平信綱再次愣住,話題怎麼突然轉到了金銀礦上?
然而,有一個人卻在聽到這句話的瞬間,整個人都像是被電流擊中了一般。
“家主!”
鄭芝豹再也按捺不住了。他那雙算盤珠子般的眼睛裡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
他猛地從地上爬起來,幾步就湊到了鄭成功的身邊,甚至都忘了此刻是在何等莊重的場合。
他的聲音因為極致的興奮而變得尖銳高亢:“家主!您是說您有辦法幫他們提高那金銀的產量?!”
鄭成功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嗯。”
“哎呀!我的家主哎!”鄭芝豹激動得一拍大腿,他那張臉上寫滿了狂熱。
他伸出那雙常年撥弄算盤的手指,開始在空氣中飛快地比劃著,嘴裡念念有詞。
“我聽那些荷蘭人說過,這倭國的佐渡金山一年撐死了也就產個幾百貫的黃金,這還是最好的年景!要是家主您能把他們的產量翻個一番……”他的眼睛猛地睜大了,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不不不,一番太少了!以家主您的神通,翻個十番那都是往少了說!一年幾千貫的黃金啊!還有那銀山,要是產量也翻個十番,那一年又是多少萬兩的白銀?!我的天爺啊!”
他抱著自己的腦袋,隻覺得有一座由純金純銀堆砌而成的大山,正朝著他轟然砸來,讓他幸福得幾乎要暈過去。
“家主!”他再次抓住了鄭成功的衣袖,語無倫次地說道,“您……您可不能白白地給他們增加產量啊!這等神仙技術,咱們得分成啊!不!不能是分成!”
他猛地搖了搖頭:“這金山銀山以後就該姓鄭!他們負責挖,咱們負責收!他們要是敢有半句怨言,您,您就……”
他卡住了。因為他發現,他已經找不到任何可以威脅對方的詞語了。這位神明般的家主,早已將所有的威脅都變成了現實。
鬆平信綱跪在一旁,聽著這番赤裸裸充滿了貪婪與欲望的話語,他沒有感到憤怒,隻感到一陣發自靈魂深處的冰冷。
他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那位大人在賜予了他們足以養活所有人的土地與海洋之後,又用一種他們無法拒絕的方式,將這個國家最值錢的命脈也牢牢地攥在了自己的手裡。
鄭成功沒有理會自己那已經陷入財富幻想的七叔,他隻是看著那個從始至終都一言不發的德川家光。
“將軍。”他緩緩開口,“我的話說完了。是選擇在饑餓與封閉中抱著那可笑的榮耀腐爛消亡,還是選擇打開大門,迎接一個全新的豐饒的世界。這個選擇,我交給你。”
說完,他便轉過身向著大廣間的門外走去。
克勞斯、鄭鴻逵,以及依舊在亢奮中喃喃自語的鄭芝豹,也連忙跟了上去。
寬闊的大廣間內,隻剩下跪伏在地的鬆平信綱,以及那個跪坐在主位上,仿佛已經被徹底抽走了靈魂的德川家光。
許久。
德川家光那蒼白的乾裂的嘴唇才微微動了一下。他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但鬆平信綱卻讀懂了,讀懂了那無聲的口型。
那是兩個字。
“遵……命……”
一個時代結束了,以一種最徹底、最不容置疑的方式。而一個新的時代,在一個異國神明般存在的意誌下,正式拉開了它的序幕。
喜歡重生豐饒行者,開局明末救世請大家收藏:()重生豐饒行者,開局明末救世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