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龍山一役大獲全勝,梁山好漢們一路旌旗招展,凱旋而歸。
雖是天寒地凍,寒風刮麵,但每個弟兄心頭都揣著一團火。
歡聲笑語彙成一片熱烈的喧囂,在冬日寂寥的官道上回蕩不息。
趕到水泊邊時,早有接到訊息的水軍船隻靜靜泊在岸邊。
阮小二和阮小五並肩立在為首的船頭,遠遠便揮手吆喝。
“哥哥們!這邊!酒肉都已備好,就等兄弟們凱旋啦!”
此時,已是臘月二十八。
細雪如絮,紛揚灑落在廣闊無垠的湖麵,美得令人心曠神怡。
船隻破開薄冰,向蓼兒窪深處駛去。
不多時,梁山主島的輪廓便清晰地出現在眾人視線之中。
但見山勢險峻,關隘重重,水道縱橫,端的是一處天造地設的險要所在。
曹正雖是第一次見,也不禁撫掌歎道:“好一座險要的大島啊!”
林衝在一旁,與有榮焉地笑道:“皆是寨主哥哥眼光超凡,選中這一處基業!”
兩人正說著,梁山上巡哨的船隻早已靠了過來。
見是自家得勝歸來的船隊,哨船上的嘍囉們歡聲雷動。
當即兩隻快船先回水寨報訊去了,剩下的則迅速分散在船隊四周,為之護航。
隊形嚴謹,顯是平日訓練有素。
等大隊人馬在金沙灘前靠岸,守寨頭領宋萬已經帶著朱貴和朱富兩兄弟迎了上來。
眾人相見,自是又是一番熱鬨。
林衝一眼便在人群中看到了翹首以盼的貞娘。
他快步上前,也顧不得許多,在眾人的歡呼起哄聲中,將她輕輕擁入懷中。
貞娘伏在他胸前,羞得滿臉通紅。
林衝這鐵打的漢子竟也難得地露出了些許窘態,引來兄弟們戲謔的口哨聲。
待安頓好徐寧和曹正等新頭領的家眷,又稍事休整後,眾頭領齊聚聚義廳。
廳內火盆燒得正旺,暖意融融。
杜遷和宋萬看著濟濟一堂的眾多好漢,喜形於色。
兩人對視一眼,走到劉備麵前,杜遷率先開口,語氣誠懇。
“哥哥,我與宋萬兄弟上山雖早,可惜本事低微!如今好了,山寨一下添了這麼多有本事的兄弟,正好可為哥哥分憂。”
宋萬也接口道:“正是!哥哥,俺倆商議過了,願將這第二第三把交椅讓出來,請有德有能的兄弟坐之,方顯我梁山氣象!”
劉備聞言,心中感慨。
且不說杜遷宋萬自身本領如何,光有這份心意,便足以令他動容。
在旁的阮氏三雄和朱貴兄弟看在眼裡,深知杜宋二人從未有過爭權奪利之心,事事以山寨大局為重,心中對這兩位老大哥更是信服。
“正因有你們二位老兄弟坐鎮後方,統籌糧草物資,我才敢放心在外征戰!”
劉備動情地上前,一左一右緊緊握住杜遷和宋萬的手。
“以後休要再提讓位之事,你們的位置,無人可替,也無人能動!”
他態度決絕,依舊按照原先順序排定座次,新頭領依次加入。
魯智深第十,徐寧第十一,湯隆第十二,曹正第十三!
曹正聽得自己排位,初時心中不由咯噔一下,暗自驚疑。
莫非這是山寨慣用的打壓新人的手段?
但他下意識抬眼望去,隻見原先的山寨頭領們個個神情坦然自若。
彼此之間目光交流毫無芥蒂,反而都帶著笑意歡迎新人,不禁疑惑。
再聽到連自己的師父,八十萬禁軍教頭也才排在第九位,更是詫異萬分。
“我梁山排座次,不論本事高低,隻論上山先後。“
林衝看出徒弟的疑惑,笑著解釋。
“這是哥哥定的規矩,為的就是讓兄弟們不生嫌隙,一心對外。”
徐寧和魯智深也被這番對話吸引,仔細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