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退後！”馬道長大喊一聲，舉起銅錢劍就朝水猴子衝了過去。
水猴子尖叫一聲，聲音刺耳，猛地朝馬道長撲了過來。馬道長側身一閃，動作很靈活，躲過它的攻擊，然後用銅錢劍朝著它的肚子刺了過去。
“噗嗤”一聲，銅錢劍刺進了水猴子的肚子裡。它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綠色的血液噴了出來，濺了馬道長一身，腥臭難聞。
它疼得發瘋，張開嘴就朝馬道長的脖子咬了過來，涎水從嘴裡流出來，滴在地上。馬道長趕緊往後退，可它死死地纏住馬道長的腿，不肯放手，爪子摳進馬道長的褲腿，留下幾個血洞。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李大爺舉起手裡的鋤頭，朝著水猴子的腦袋狠狠砸了下去。
“砰”的一聲悶響，像是砸在西瓜上。水猴子的腦袋被砸開了花，綠色的腦漿流了出來，濺在地上，冒著熱氣。它抽搐了幾下，四肢蹬了蹬，就不動了。
我們都鬆了口氣，圍了上去。馬道長捂著腿，臉色蒼白，他的褲腿被劃破了，滲出血來。“謝謝大爺，剛才太險了。”
“總算……總算把它打死了。”我喘著氣說，胳膊還在疼，但心裡痛快了不少。
馬道長卻搖了搖頭，臉色凝重：“沒那麼簡單。這隻是其中一隻，潭裡肯定還有更多，而且這隻是個小的，老的還在潭底。而且，這東西的怨氣太重，就算打死了，怨氣也會附在人身上，繼續害人。”
“那……那咋辦啊？”王強著急地問，他手裡的鐵鍬都快握不住了。
“必須找到潭底的根源，徹底解決才行。”馬道長說，“我看這潭底應該有個洞穴，那東西的老巢可能就在裡麵，鎮壓物也應該在那兒。”
“那……那誰下去啊？”王二愣子問，他聲音發顫。潭水深不見底，墨綠色的，看著就嚇人，誰敢下去？
馬道長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其他人：“我下去。我從小在江邊長大，水性還行，而且我帶了法器，能應付。”
“不行！太危險了！”我趕緊說，“這潭裡說不定還有大的，你一個人下去太冒險了。”
“沒辦法，為了村裡人，隻能冒險試試了。”馬道長語氣堅定，“我已經在潭邊布了陣法，用朱砂畫了符，能暫時困住裡麵的東西，趁這個機會，我必須下去看看，不然等怨氣越來越重，就更難收拾了。”
他從布包裡拿出潛水服和氧氣瓶，說是出發前特意買的。穿戴好後，他又在身上貼了幾張黃符，在額頭、胸口、後背都貼了，手裡拿著銅錢劍和一個手電筒，光柱很亮。
“如果我半個時辰還沒上來，你們就把這些符咒點燃，扔進潭裡，然後趕緊離開，彆回頭，往東邊跑，那裡陽氣重。”
馬道長囑咐道，他把一疊黃符遞給李大爺，“這符咒能暫時壓製怨氣，你們快跑，彆管我。”
李大爺接過符咒，眼圈紅了：“道長，你一定要小心，我們等你上來。”
馬道長深吸一口氣，朝著我們點了點頭，然後縱身跳進了潭裡。“撲通”一聲，水花四濺，他很快就沉了下去，水麵上隻留下一圈漣漪。
我們站在潭邊，焦急地等待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潭麵平靜得可怕，一點動靜也沒有，連泡泡都很少。陽光照在水麵上，反射出刺眼的光，卻照不進深處。
半個時辰很快就過去了。馬道長還沒上來。
“咋辦啊？李大爺，要不……咱們把符咒燒了吧？道長說的，半個時辰沒上來就燒……”王二愣子著急地問，他不停地看太陽，影子都變短了。
李大爺猶豫了一下，他看了看潭水，又看了看手裡的符咒，咬了咬牙：“再等等，說不定他遇到啥麻煩了，耽誤了，再給他一刻鐘，就一刻鐘。”
我們都沒說話，盯著潭水，心裡七上八下的。張叔給馬道長留的藥箱放在旁邊，誰也沒動。
又過了一刻鐘，潭裡還是一點動靜也沒有。水麵靜得像鏡子，連風都停了。
就在我們快要絕望的時候，李大爺剛要拿出符咒，潭中心突然冒出一個氣泡，接著又是一個，越來越多，氣泡越來越大，“咕嚕、咕嚕”地往上冒。
“有動靜了！”王強大喊一聲，眼睛瞪得溜圓。
很快，一個黑影從水裡浮了上來。是馬道長！他躺在水麵上，一動不動，不知道是死是活，潛水服破了好幾個洞，臉上都是血。
我們趕緊找了根長竹竿，王強和李大爺使勁把他往岸邊勾。好不容易拉上岸，解開潛水服一看，馬道長臉色慘白，嘴唇發紫，身上有好幾處傷口，有的是抓痕，有的是咬痕，還在不停地流血，傷口周圍也是青黑色的。
“馬道長！馬道長！你醒醒！”我使勁搖晃著他，他的身體很涼，像冰一樣。
過了好一會兒，馬道長才緩緩睜開眼睛，他眼神渙散，虛弱地說：“快……快燒符咒……潭底……潭底有個古墓……裡麵有……有好多水猴子……還有……還有一具女屍……怨氣太重……”
沒等他說完，他頭一歪，又暈了過去。
李大爺不敢耽擱，趕緊拿出馬道長留下的符咒，點燃後扔進潭裡。符咒在水麵上燃燒起來，發出“劈啪”的聲音，火光很亮，映得水麵通紅。
潭裡冒出一股黑煙，越來越濃，接著就是一陣淒厲的尖叫聲，像是有無數隻野獸在哀嚎，又像是有無數人在哭，聽得人頭皮發麻，渾身發冷。
過了一會兒，尖叫聲漸漸消失了，黑煙也散了，潭麵又恢複了平靜，甚至比之前更靜了。
我們把馬道長抬回村裡，張叔趕緊給他處理傷口。他拿出最好的草藥，又是清洗又是包紮，忙得滿頭大汗。“還好，隻是失血過多，還有點中了怨氣，但沒傷到要害，能救回來。”
馬道長昏迷了一天一夜，第二天傍晚才醒過來。他喝了點米湯，精神好了些，把在潭底的經曆告訴了我們。
“我下水後，順著水流往下潛，水很冷，越往下越黑，能見度很低。潛了大概十幾米，摸到一個洞口，洞口很小，隻能容一個人鑽進去。”
他聲音還有點虛弱，“洞裡很窄，全是石頭，長滿了青苔，滑得很。我用手電筒照，發現洞壁上有壁畫，畫著人祭，還有一個女人被推下水的畫麵，看著很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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