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劉洛河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這隻是演示。不規則戰法就是不按套路出牌,打破所有既定規則和戰鬥節奏。”
沈歌的瞳孔微微收縮:“就像你剛才那樣?明明在說話卻突然移動?”
“不止。”劉洛河的身影突然模糊,下一秒出現在陳炎背後,手刀輕輕抵在他的頸動脈上,“還包括違背常理的移動方式、攻擊角度和時機選擇。”
陳炎渾身僵硬,他甚至沒察覺到劉洛河是什麼時候移動的。火焰本能地在掌心凝聚,卻被劉洛河另一隻手輕易掐滅。
“太慢了。”劉洛河鬆開他,“在真正的戰場上,敵人不會給你蓄力的時間。”
沈歌的雷光在周身劈啪作響:“這是格鬥技巧?”
劉洛河左眼的黑色液體突然大量湧出,他踉蹌了一下,扶住牆壁才沒有倒下。暗紅色紋路如同活物般在他臉上蠕動,已經蔓延到了下巴。
“劉洛河!”陳炎衝上前,卻在即將觸碰時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彈開。
“彆過來!”劉洛河低吼,聲音中夾雜著某種非人的嘶鳴。他單膝跪地,左手死死按住左眼,黑色液體從指縫中滲出,滴落在地板上腐蝕出拳頭大小的坑洞。
沈歌的雷光形成屏障擋在陳炎麵前:“他的侵蝕又發作了。”
“這他媽到底是什麼鬼東西!”陳炎看著自己的手掌,剛才接觸的皮膚上出現了細小的黑色斑點,如同被墨水汙染。
劉洛河的呼吸逐漸平穩,但臉上的暗紅色紋路變得更加鮮明。他艱難地站起身,左眼已經完全被黑色占據,看不到眼白和瞳孔。
“繼續訓練。”他的聲音沙啞得不似人聲,“不規則戰法的核心是欺騙——欺騙對手的眼睛、耳朵,甚至是直覺。”
沈歌敏銳地注意到劉洛河說這話時,右手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仿佛在與什麼無形的東西抗爭。
“演示一次。”劉洛河突然衝向沈歌,動作卻在中途詭異地扭曲,身體像折斷般向左側傾斜。沈歌的雷光劈向預判的位置,卻落空了。下一秒,劉洛河的膝蓋已經抵在她的腹部,力道控製得恰到好處,沒有真正傷害她。
“你的想法太明顯了。”劉洛河後退一步,“在實戰中,這會讓你送命。”
陳炎不服氣地衝上來,火焰纏繞雙拳。他故意打出一記明顯的右勾拳,卻在半途變招為肘擊。然而劉洛河仿佛早有預料,身體以不可能的角度後仰,同時左腳上踢,正中陳炎的手腕。
“想法不錯,執行太差。”劉洛河評價道,“變招的瞬間你肩膀肌肉繃緊了,瞎子都能看出來。”
沈歌突然從側麵突襲,這次她沒有使用雷光,而是純粹依靠肉體力量。她的攻擊毫無規律可言,時而快時而慢,甚至故意在攻擊中途停頓。劉洛河連續後退三步,終於被一記出其不意的低掃踢中腳踝。
“很好。”劉洛河穩住身形,嘴角罕見地露出一絲讚許,“這就是不規則的精髓——連你自己都不知道下一步要做什麼,敵人更不可能預測。”
陳炎若有所思地看著自己的拳頭:“所以……就是要像個瘋子一樣打架?”
“可以這麼理解。”劉洛河走向場邊,拿起水瓶喝了一口,黑色液體順著他的下巴滴落,“人們稱這種戰法為不規則打法,原因就是使用者的動作就像不被規劃約束一樣不可預測。”
沈歌轉移了話題:“你左眼裡的東西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武道館內突然安靜下來。劉洛河放下水瓶,左眼的黑色如同活物般湧動。
“嗯。”他最終承認,“它不僅是一種侵蝕……它曾經是一個生物,因為它與破壞女神有某種關聯。「fixer」將它的碎片植入我體內,作為力量的來源。”
陳炎倒吸一口冷氣:“你是說……你體內有個活的東西?”
“曾經是。”劉洛河的聲音平靜得可怕,“現在它隻是殘渣……但足夠致命。”
沈歌的雷光不受控製地爆發,照亮了她蒼白的臉:“所以校長說的辦法……”
“時雨的鱗片確實可以抑製侵蝕。”劉洛河打斷她,“但代價太大,我不接受。”
這次劉洛河是認真的,他知道自己很自私,他也清楚自己從未信過任何人。但時雨與他一樣,都曾是「fixer」的實驗品,他不希望去傷害她,哪怕相信她,他也不會再去傷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