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冷潮濕的空氣仿佛能滲入骨髓,四周隻有他們輕微的腳步聲和遠處偶爾傳來的、令人不安的骨骼摩擦聲。
回廊曲折蜿蜒,岔路眾多,確實如同一個巨大的地下迷宮。
他們按照既定的陣型謹慎前行,陳炎打頭,沈歌居中策應,劉洛河斷後,警惕著可能來自任何方向的襲擊。
然而,行程卻出乎意料的“平靜”。
十多分鐘過去了,他們遭遇的僅僅是一些行動遲緩、戰鬥力低下的e級骷髏兵,這些零散的骸骨造物甚至沒能讓他們停下腳步,就被陳炎隨手劈碎或被沈歌精準的點射擊潰。
“喂,這個b級地牢是假的吧?”陳炎忍不住壓低聲音吐槽,揮劍拍碎一具靠近的骷髏,“咱們進來也有一會兒了,怎麼淨是這種雜魚?難道厲害的都被前麵的人清光了?”
沈歌也微微蹙眉,指尖搭在弓弦上,目光銳利地掃視著幽暗的廊道深處。這太不尋常了,b級地牢絕不可能隻有這種程度的威脅。
這種異常的“安全”反而讓人更加不安。
劉洛河一直沉默著,但他的感知始終處於高度緊繃狀態。從進入地牢不久後,他就隱約有種被窺視的感覺,仿佛有什麼東西,或者說……什麼人,始終不遠不近地追在他們後麵。
“有人跟著。”他聲音壓得極低,確保隻有身旁的兩人能聽見。
陳炎和沈歌聞言,眼神微凜,但並未表現出任何驚慌。他們維持著原有的行進速度和陣型,仿佛毫無察覺,隻是肌肉悄然繃緊,進入了隨時可以爆發戰鬥的狀態。
機會很快到來。
在一個較為寬闊的岔路口,他們故意選擇了一條拐角較多的路徑,迅速轉過一個彎道。
借助骨骼牆壁投下的濃重陰影和磷火光芒無法完全照亮的昏暗角落,三人極有默契地同時收斂氣息,如同融入環境般隱匿了起來。
不過七八秒後,一陣刻意放輕、但仍能被捕捉到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在他們剛才經過的拐角處停了下來,似乎是在確認方向。
緊接著,六道身影小心翼翼地轉過了拐角,出現在了劉洛河三人的視野中。
這是一個人數標準的典型冒險小隊,配置相當均衡:
一名身材魁梧、手持巨盾和戰錘的男性重裝戰士走在最前,神情警惕。
一名身著輕甲、腰佩雙刀的男性遊擊者身形靈動,遊弋在側翼。
隊伍中間是一位穿著潔白牧師袍、手握短杖的女性牧師,以及一位身著法師長袍、元素力隱隱環繞的女性法師。
殿後的則是一名背著長弓、眼神銳利的男性弓箭手,和一名手持細長刺劍、姿態優雅的女性劍士。
這六人看起來經驗豐富,動作專業,顯然不是新手。他們同樣警惕地打量著四周,似乎也在探尋著什麼,或者說……他們跟蹤的目標,突然消失了。
昏暗的角落裡,劉洛河、陳炎、沈歌屏住呼吸,如同蟄伏的獵手,靜靜地觀察著這隊不速之客。
陰影中,劉洛河三人的呼吸幾乎凝滯。那六人小隊的對話,如同冰冷的針,刺破了地牢中虛假的平靜。
“人沒了,氣息到這裡就消失了。”遊擊者壓低聲音,如同獵犬般警惕地嗅著空氣。
弓箭手眯起眼,掃視著錯綜複雜的骸骨回廊:“麻煩,這鬼地方像個迷宮,找到他們可不容易。”
重裝戰士的聲音沉悶而帶著一絲不耐煩:“畢竟收了錢,還是做乾淨一點吧。要麼繼續往前揪出那幾隻老鼠,要麼乾脆回地牢入口堵他們。我就不信他們能不出去!”
這番話讓暗處的三人心中警鈴大作。收了錢?是誰?為了什麼要對付他們?
這時,那位女性牧師開口了,聲音溫和,帶著些許不忍:“委托人說了,隻要警告他們一下就好……”她似乎並不想將事情做絕。
旁邊的女法師歎了口氣,語氣無奈:
“這也沒辦法。那群人的手段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我們不接這個委托,他們也會想彆的法子逼我們就範……誰也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