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教官拉開門的瞬間,風從廊下掠過,吹動他肩頭的塵灰。
林風站在台階上,沒有退後半步。
他目光沉穩,聲音不高,卻字字清晰:“我已至六階巔峰,煞氣煉體、軍道殺意皆有所成,隻差一‘勢’立身。請前輩告知——何時可破?何地可破?需何條件?”
雷教官盯著他,眉峰微壓。
片刻後,他側身讓開門檻:“進來。”
屋內陳設簡樸,一張木案,兩把石凳,牆上掛著一柄無鞘鐵劍。
他並未落座,而是負手立於窗前,低聲道:“武將之境,非氣血旺盛便可觸及。真氣蛻為真元,神海凝若實質,二者缺一不可。更關鍵的是——勢成於心,發於意,若無武意為引,強行衝關,輕則經脈崩裂,重則神識潰散。”
林風站在原地,未急於回應。
他的思緒飄回到過往的戰鬥場景。
那些與戰友並肩作戰、與敵人殊死搏鬥的畫麵一一浮現。
每一次戰鬥都是成長。
而這一次的閉關衝境,將是他武道生涯的又一次重大跨越。
他在心中默默梳理著自己所學,思考著“勢”的真諦。
以戰養戰,以殺證道,這條路他走得堅定。
但“勢”不是打出來的,是悟出來的。
它藏在每一次生死邊緣的抉擇裡,藏在千鈞一發時的冷靜中,藏在麵對強敵仍不退半步的意誌裡。
他漸漸明白,所謂“勢”,是信念的凝聚,是意誌的升華,是無數經曆沉澱而成的武道根基。
雷教官轉過身,目光如刃:“你近來經曆戰陣、煉火蓮、斬敵首,殺伐果斷,拳意已有雛形。”
“但‘勢’不是打出來的,是悟出來的。你可明白自己走的是哪條路?”
林風答得乾脆:“以戰養戰,以殺證道。”
“我的拳,隻為守護而揮,也為破障而出。不避血路,不懼因果。”
雷教官沉默數息,終是點頭:“有此心誌,方可言破境。”
他從袖中取出一枚玉簡,彈指注入一道勁力,隨即遞出:“第七層玄陽室已為你預留三日。”
“地脈支流貫入室內,元氣濃度為普通修煉塔十倍以上,且內置三層防禦陣紋,可防外擾。”
“每日子時,元氣潮汐最盛,最適合引氣入體。”
林風接過玉簡,指尖觸到一絲溫熱。
雷教官語氣加重:“閉關期間,不得中斷運轉功法,一旦停頓,積壓真元反噬經絡,後果難料。”
“若遇異狀,立即捏碎這個。”他再遞出一枚青紋玉符,“我會在半個時辰內趕到。”
林風收下玉符,握於掌心。
他還有一事想問。
“若我在衝境時動用特殊手段汲取能量,是否會導致心魔滋生或氣息駁雜?”
雷教官目光銳利:“你說的是你那吞噬之力?”
“它能吞萬物,也能亂本心。尤其是突破這種主境界,稍有失控,便是萬劫不複。”
林風不語,僅以眼神回應。
雷教官盯著他良久,忽然道:“力量本身無善惡,唯使用者定其歸屬。”
“你若心誌不移,哪怕走的是歧路,也能踏出正途。”
“記住——破境之時,寧可慢,不可躁。”
話音落下,屋內歸於寂靜。
林風抱拳一禮,轉身離去。
夜色漸深,他回到宿舍。
取出赤銅令牌,攤開在桌。
屏幕上積分數字閃爍:兩千三百六十點。
他開始核算。
三百塊高品元石,耗一千二百點。
十枚聚元丹,四百點。
三日特等修煉塔使用權,三百點。
剩餘四百六十點,留作應急。
每一項都精確到個位,不容差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