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風調轉方向,走向西北角一片封閉區域——廢棄演武場。
就在他的腳步剛邁出廣場邊緣時,一道身影便橫插進來,擋在前方。
那人身材高大,肩寬背厚,一襲玄色勁裝繡著金線雲紋,腰間佩刀未出鞘,卻已有壓迫感撲麵而來。
“趙承是我弟。”
聲音低沉,不帶情緒,卻像鐵錘砸進空氣。
林風停下,目光落在對方左眉上那道斜疤——軍中製式刀痕,武者四階以上才有的實戰烙印。
他沒應聲。
那人冷笑:“你贏了他,靠的不是拳,是陰毒手段。”
身後傳來腳步聲,兩名執事模樣的人快步走來,手持玉冊,胸前銘刻裁判徽記。
“林風,奉院令,即刻前往仲裁堂接受問詢。”其中一人宣讀,語氣不容置疑。
林風掃了一眼那趙姓青年口中的兄長——王龍。對方站姿如山,氣勢鎖住四周元氣,顯然是有意施壓。
但他體內混沌熔爐運轉如常,無一絲紊亂,昨夜吞噬的殘餘真元早已提純完畢,連最細微的能量波動都已被煉化歸一。
他轉身,跟上執事。
一路上無人交談。
穿過三道回廊,抵達一座封閉石殿。
門扉開啟時,殿內已有五名老者端坐高位,中央玉簡懸浮,正回放擂台影像。
畫麵定格在趙承脫力倒地的瞬間。
“再放一遍。”主位老者開口,聲音沙啞。
影像重播。慢至三倍速,每一幀都被解析。
可無論怎樣放大,林風始終未越規則半步:未動禁術符文,未引邪能入體,未以毒物侵蝕對手經脈。
“他用了‘勢’。”王龍站在側廳,冷聲道,“一種隱性抽取類能力,乾擾對手真元循環。這不是武技,是邪法殘留。”
一名老者皺眉:“若無實質證據,僅憑推測,無法定罪。”
“那就測他體內能量結構!”王龍抬手,“讓他當場運轉功法,由我親自驗證!”
殿內氣氛驟緊。
林風立於中央,神色不動。
他知道,一旦當眾運轉《噬空真解》,哪怕隻展露表層循環,也可能暴露混沌熔爐的吞噬特性。
而若拒絕,則等於默認心虛。
就在執事準備下令時,殿外傳來一聲清冷女音。
“不必測了。”
眾人回頭。
秦婉走入殿中,白袍無塵,袖口銀紋微閃,那是導師專屬權限標識。
她徑直走到高位前,將一枚玉符拍在案上。
“我是他的導師,責任由我承擔。”她目光掃過諸人,“規則未破,指控無據。你們要的‘證據’,在哪?”
“可他手段詭異,違背武道正統!”王龍上前一步。
“武道正統?”秦婉冷笑,“擂台之上,勝者為先。他未傷人命,未毀根基,甚至連一招殺式都沒用。你因敗訴遷怒,借家族之勢施壓學院裁決,這才是對武院規矩的踐踏。”
高位老者沉默片刻,終於開口:“秦導師所言有理。此次對決,確無違規記錄。”
王龍臉色鐵青:“你們就這麼放過他?”
“我沒說放過。”秦婉轉向林風,“下次擂台戰,你必須正麵擊敗對手,且全程不得使用任何可能引發爭議的能力。我要所有人看得清清楚楚——你是靠實力贏的,不是靠‘看不見的東西’。”
林風抬頭,與她對視。
他知道,這是保護,也是考驗。
若他真有邪術嫌疑,秦婉不會替他扛責;但她此刻提出條件,說明她仍在觀察,仍在權衡。
“我接受。”他說。
“好。”秦婉收回目光,“調查暫止。但若再起風波,我不再插手。”
王龍怒極反笑:“等著瞧吧。這種人,遲早走上歪路。”
他甩袖離去,腳步震得石壁微顫。
執事宣布散會。
林風走出仲裁堂,陽光刺目。
身後議論聲此起彼伏。
“聽說了嗎?趙家要告到州域去。”
“秦導師都保他,還能翻案?”
“可那手段……太邪門了。”
林風沒回頭。
右手緩緩握緊,掌心火曜石碎屑仍存餘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