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中布條的灼熱尚未褪去,林風掌心金線仍指向地底裂縫。
他站在擂台邊緣,四周導師圍攏,質詢聲接連不斷。
“你如何確認那黑焰便是‘蝕魂引’?”一名戴銀邊鏡的老者率先發問。
指尖輕點虛空,殘留的能量波動被重新激起。
幽綠火苗跳躍一瞬便熄。
“氣息頻率匹配。”林風回答,聲音平穩。
“其能量結構含三重死息疊加,與帝國通緝令中描述的邪功樣本一致。”
“我並未憑空指控。”
另一名女導師皺眉:“你早知他會動用此術?否則怎會隨身攜帶清心散?”
“不知。”林風搖頭。
“但自他登台起,氣血流動紊亂,每一次發力皆有微量怨氣外泄。”
“這非武者常態,更像是在承受反噬。”
“我僅做防備。”
他語速不快,字句清晰。
每答一句,體內混沌熔爐便輕微震顫一次。
仿佛殘存的黑焰仍在掙紮。
他不動聲色地運轉《不滅星辰體》,將躁動壓製於經脈深處。
同時以神念悄然鎖定向下延伸的地底脈動。
那頻率,竟與貧民窟礦道封印物完全同步。
秦婉立於高台邊緣,目光掃過眾人。
“問題到此為止。”她開口,語氣不容置疑。
“徐良已被確認受邪術汙染,識海植入多重符印,體內存在‘獻祭回路’,事實清楚。”
“比賽終止,林風晉級八強,程序合規。”
裁判團無人再言。
兩名執事上前,架起昏迷的徐良。
他的身體僵硬如鐵,嘴角黑液已凝固。
衣襟焦孔邊緣泛著暗紅紋路。
林風卻未放鬆。
就在執事抬人離場之際,他察覺徐良胸口一處符文微光一閃。
極弱,幾乎不可察。
但混沌熔爐卻因此產生一絲牽引感。
“等等。”他出聲。
眾人止步。
“他體內的符印尚未完全封閉。”林風走近。
“剛才那一閃,是遠程信號嘗試激活。”
“若途中無持續禁製,可能引發二次爆發。”
秦婉眸光一凝。
“你能確定?”
“我能感知。”林風低聲道。
“那回路十二處節點,每一枚都與外界存在微弱共鳴。”
“現在雖被封印壓製,但若經過特定地脈節點,或遇同頻能量刺激,仍可能重啟。”
秦婉沉默片刻,抬手打出一道新符印。
覆蓋於徐良背心原封印之上。
又從袖中取出一枚青銅小鈴,係於執事腰間。
“由我親自押送。”她說。
“走地下密道,直達審訊堂第一密室。”
林風點頭。
他知道,隻有秦婉親至,才能確保途中不被乾擾。
而那條密道,恰好繞開學院主陣眼。
避開了最易被操控的靈流交彙區。
人群開始撤離。
擂台四周金紋結界緩緩消散。
碎石間的幽綠火焰徹底熄滅。
裁判團陸續退場,隻餘兩名執事留守現場,準備封鎖區域。
林風站在原地未動。
他表麵平靜,實則神念早已沉入地底。
那縷金線般的感應愈發強烈。
似有某種存在正試圖穿透岩層,與混沌熔爐建立聯係。
他不敢深入探查,唯恐驚動下方之物。
隻能以極細微的吞噬之力試探性滲入。
執事走來,示意他離開。
“現場即將封閉,任何人不得滯留。”
林風應了一聲,作勢整理破損衣袍。
右手看似無意地拂過地麵裂縫邊緣。
一枚微型警戒符文已被悄然嵌入石縫。
其形如塵粒,內刻逆向感應陣紋。
可將地下能量波動轉化為隱秘信號傳回他識海。
他緩步走向東側階梯。
腳步剛踏上第一級,掌心再度傳來刺痛。
低頭一看,金線未散,反而更加凝實。
直指腳下深處。
他停頓片刻,忽然俯身,右掌輕按地麵。
一絲極細的吞噬之力順掌心滲入地底。
刹那間,反饋歸來。
一股混雜著死寂與生機的氣息逆流而上。
其中夾雜著微弱的脈動節奏。
像是被汙染的世界之脈支流,又似某種古老陣眼的呼吸。
他瞳孔微縮。
這不是自然形成的地脈異變。
這是人為遮蔽後的殘端,且仍在運行。
更令他心驚的是,混沌熔爐竟自主產生共鳴。
仿佛下方之物並非全然敵意,而是……在呼喚它。
他猛地收手。
風卷起殘塵,掠過肩頭。
身後,執事正在鋪設封鎖符紙。
金屬樁釘入四角,靈光漸起。
整個擂台即將被隔絕。
林風緩緩握拳,袖中布條餘溫未散。
他知道,這場比試雖已結束,真正的危機才剛剛浮現。
徐良隻是表象,邪教滲透遠比想象更深。
他們不僅在學員中埋下信標,更已在學院地基之下,構築了某種連接通道。
而混沌熔爐的反應表明——它曾屬於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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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回頭,一步步走下階梯。
東側出口外,天色陰沉,雲層壓得極低。
遠處鐘樓傳來一聲悶響,像是某種裝置啟動的回音。
就在他即將踏出擂台區時,識海中那枚微型警戒符突然傳來第一波數據。
地下三十丈,能量波動頻率提升百分之三點二,持續上升中。
他腳步一頓。
下一瞬,掌心金線驟然拉長。
竟在空中劃出一道微不可見的弧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