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未散,營地邊緣那片被暗紫色液體腐蝕過的泥土還在微微冒泡。
林風站在帳外三步遠的地方,目光掃過那處痕跡。
神念悄然探出,將殘留的氣息一絲絲剝離,封入混沌熔爐底層。
死氣混著追蹤信標的波動,在熔爐中扭曲片刻,便化作虛無。
他不動聲色地踏前半步,鞋底碾過濕泥,真元輕震,將整片區域的能量印記徹底攪亂。
天剛破曉,隊伍便啟程返院。
戰車碾過山道,林風坐在角落,雙目微閉,氣息低沉,仿佛仍在調養傷勢。
蘇靈兒幾次欲言又止,隻將一枚新製的淨邪護符悄悄塞進他袖中。
他指尖輕觸,未睜眼,隻微微頷首。
秦婉立於車頭,冷眸掃來,落在他交疊的手腕上。
脈搏平穩,呼吸綿長,與重傷初愈之人截然不符。
她未發一言,卻在心底記下一筆:此人閉氣凝神之法過於熟練,非尋常武者可及。
歸途三日,林風始終如一。
不主動交談,不顯露異動,連進食都刻意放慢節奏,仿若真在壓製體內隱患。
唯有夜宿時,他會在帳內以極細真元梳理經脈,將星辰之力緩緩導入骨骼深處。
每一寸血肉都在無聲重塑。
抵達青龍武院山門當日,晨鐘正響。
守門執事查驗通行令,林風低頭遞出青銅令牌,指尖微顫,似力竭未複。
執事點頭放行,他緩步而入,腳步略顯虛浮,肩背微躬,儼然一副勉強支撐的模樣。
踏入居所區,四下無人,他身形驟然一挺,眼中寒光一閃而逝。
旋即,他取出密室鑰匙,推門而入,反手布下三層隔音禁製。
又以真元激活牆角陣紋,確保能量波動不外泄。
密室昏暗,唯有中央石台泛著微光。
他盤坐其上,深吸一口氣,終於不再壓製體內翻湧的力量。
《不滅星辰體》運轉,周身毛孔張開,如星河倒灌。
殘存於筋骨中的星辰之力儘數蘇醒,順著經脈奔湧而下,衝刷五臟六腑。
每一寸肌肉都在膨脹、壓縮、再強化。
骨骼發出細微的鳴響,仿佛有星光在其內流轉。
與此同時,識海深處,混沌熔爐緩緩旋轉,爐腔中幽光隱現。
獸魂殘意仍存一絲躁動,在爐壁邊緣遊走,試圖掙脫束縛。
林風神念一壓,引《噬空真解》“斷流訣”,將那股意誌層層剝離。
怨念焚為灰燼,記憶碎片封入識海角落。
唯留最純粹的神念能量,如溪流彙入主乾。
識海隨之擴張,神念覆蓋範圍從三百步躍至三百五十步。
十丈之內,落葉拂塵、呼吸起伏皆清晰可辨。
更關鍵的是,他的真氣開始發生質變。
原本渾厚剛猛的元力,在星辰之力浸潤下,變得凝練如汞。
流轉間隱隱泛出銀白寒輝,透著一股穿透萬物的銳意。
他掌心一翻,一縷真氣溢出,在空中劃過。
竟在石台上留下一道細微裂痕,無聲無息,卻深達寸許。
此等強度,已遠超普通武者三階。
但他知道,不能展露。
他收回真氣,閉目調息,將所有異常波動儘數壓回體內。
隨後取出玉簡,神念探入,開始刻錄地下遺跡壁畫內容。
線條極細,速度極快,每一筆都精準還原星辰軌跡的運行規律。
尤其是那巨獸膜拜方位與星圖交彙點,被他重點標注。
刻錄完畢,玉簡收入貼身儲物袋,外層裹上清心散藥包,防止能量泄露。
他又檢查了一遍隨身物品:殘玉靜伏,銀釘無異,碎骨片依舊保留原始形態。
作為“奇遇收獲”的掩護。
七日閉關,終告一段落。
他起身,推開密室門。
門外,蘇靈兒正靠牆等候,見他出來,立刻上前。
“怎麼樣?”
林風麵色略顯蒼白,氣息微弱,抬手扶了扶額角,嗓音沙啞。
“勉強穩住了……差點走火入魔。”
她盯著他眼睛,試圖捕捉一絲破綻。
那一瞬,她感知到他體內有一股極深的寧靜,仿佛深淵藏雷,表麵無波。
“你沒說實話。”她低聲說。
林風垂眸,避開她的視線。
“我若真有大得,會瞞你?隻是這次……太險了。”
蘇靈兒沉默片刻,終是退了一步。
“下次彆這樣。我們不是一個人。”
他點頭,未再多言。
不遠處,秦婉站在回廊儘頭,手中握著一份記錄文書。
目光落在林風身上。
她已查過密室禁製啟動時間——整整七日,未出一絲能量波動。
這本身就不正常。
尋常突破,必有真氣震蕩。
而此人,如死水沉淵。
她合上文書,轉身離去,腳步未停。
卻在心中寫下批注。
“林風,閉關七日,狀態不明,建議持續觀察。”
林風送走蘇靈兒,回到居所,取出碎骨片置於案上。
他並未吞噬,而是以神念反複掃描,確認其能量頻率與混沌熔爐完全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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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未來進階的關鍵之一——遠古不朽之身的殘片,蘊含本源規則。
他正欲收起,忽然指尖一麻。
碎骨片表麵,浮現一道極淡的紋路,形如鎖鏈,環繞脊椎圖案。
與壁畫中巨獸被縛之象一致。
更詭異的是,那紋路竟在緩緩移動,如同活物。
他瞳孔微縮,神念瞬間鎖定。
紋路停滯一瞬,隨即沉寂,仿佛從未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