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特爾的糖總是帶著股古怪的青草味。
但清爽的甘甜流連在舌尖,沈霖差點忘記刻意引到路雅心兩人麵前的伯南克。
他含著糖塊,艱難地晃動包裹著層層繃帶的手臂,“萊亞,還有糖嗎?”
這可比當初從維特房裡順來的棒棒糖好吃。
從醫院出來,萊亞用僅剩的積分為沈霖買下一包糖,便徹底宣告破產。
畢竟又是樓房又是奢侈的美食,即便這麼多年萊亞存了不少積分也不夠他浪費的。
沈霖絲毫不擔心校長會發現出事的樓房都是萊亞名下資產。
反正明麵上萊亞的人和腕表都已經被無名組織擄掠,強製征用受害者財產可是壞人的常識。
不舍地咬碎最後一塊糖塊,沈霖囑咐萊亞,“記得提醒格米收集齊屍體後,將他們的腕表都取下來。”
同一時刻,幾分鐘前突然被萊亞帶到地下室的格米黑著臉,對著滿地屍體打了個噴嚏。
紅心是有什麼奇怪的癖好嗎?
“所以親愛的我自己,你想好要為我們組織取什麼名稱了嗎?”
沈霖笑眯眯地睨了萊亞一眼,“為什麼你們總是不願改變這奇怪的口癖?”
“我們的意願就是你的意誌,”萊亞同樣笑著回應,“即便你不願承認這一點。”
“不,你們隻是被迫聽從命令的亡靈,”沈霖突然發現嘴裡的甜味消失了。
“你們擁有自己的意誌,”他喃喃低語,“你會因為米蕾娜的事情生氣就是最好的證明。”
萊亞憐憫地看了眼自己,“你是在禁止自己思考嗎?”
沈霖抬頭,黑瞳中央詭異的紋路忽然浮動又猝然消失,“該演員上場了。”
“真是巧妙的時間節點,”萊亞雙手插兜,吊兒郎當地吹了聲口哨。
“所以該為我們組織取個稱呼了,不然真的叫撲克牌組織?”
“不,那太難聽了。”
沈霖舔了下還殘留著些許甜意的唇瓣。
“群星會。”
“我還是更喜歡這個組詞。”
旅館內,時間緩緩流逝,可無論路雅心說什麼,整個空間依然寂靜,隻有他們兩人的呼吸音。
這樣的寧靜恍若在向他們宣告死亡即將降臨到他們身上。
然而與路雅心不同,銘瑄繃著臉,正期待著死亡危機的來臨。
這是他唯一的機會。
餘光中一道黑影閃過,破空聲如同象征死亡的鐘聲,傳至銘瑄耳中。
霎時間,銘瑄腦中響起尖銳的警示,他露出扭曲的笑容。
一根無形的命運絲線從他身上接連到無人的角落。
死亡就此替換。
本在看戲的黑袍人猝不及防,眼睜睜看著本該刺穿銘瑄心臟的藤蔓如同錯認目標的雷達炮彈出現在自己心口。
他本能隔斷他和藤蔓間的空間,想也不想,一個彈指,平和安逸的黑洞浮現在伯南克身後。
“伯南克?”黑袍人氣笑,“你是打算背叛我們崇高的理念?”
說實話,黑袍人對這所謂的,與惡魔和平共處的理念沒有一點虔誠之心。
他隻是單純覺得有趣。
現在的生活可比日複一日與惡魔抗爭好玩多了。
但他知道伯南克對這一理念已經達到了偏執的程度,更知道怎樣的話語能刺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