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吵醒了嗎？”
沈霖打開床頭櫃上的小台燈，拍了下床邊，“沒，我還沒睡。”
銘瑄抱著繪本坐到床邊，看上去似乎想說什麼又不好意思開口。
沈霖失笑，“是想聽睡前故事嗎？”
“嗯？”銘瑄低頭，才發現迷茫中他抱錯了本子，他鬆了下手，又默默點頭。
一看就是在說謊。
沈霖掀開被子，把軟乎乎的小男孩摟到懷裡，將繪本放置在床頭櫃上。
他半側著身子，手輕輕拍打著銘瑄的肩膀。
銘瑄第一次與他人如此親近。
他整個人僵在沈霖身旁，聽著他比往常更加輕柔溫和的聲音。
“原來小銘瑄也會說謊了。”
銘瑄身體愈發僵硬，沒有注意到沈霖對他不同以往的稱呼，他小心翼翼抬頭。
沈霖正看著他，一雙黑瞳帶著笑意，不見厭惡，銘瑄鬆了口氣，緩緩放鬆身體，手指不自覺拽緊被角。
他試圖掙紮，小聲反駁，“我沒有。”
沈霖從善如流地應聲，“那就當沒有吧。”
見沈霖真的沒再繼續追問，隱約察覺到他臉上的失落，銘瑄猶豫了幾秒，一咬牙還是實話實說。
“沈霖，齊老師是不是討厭我了。”
沈霖不用想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他還是故作驚訝，“為什麼會這麼覺得？”
在銘瑄心裡，沈霖是他最重要的朋友，齊黎是他最重要的老師。
但現在他喜歡的老師好像討厭他了。
他是做錯了什麼嗎？
“剛剛碰到齊老師，”銘瑄年紀小，但對彆人的情緒卻十分敏感，“他看我的眼神和以前不一樣了。”
他分辨不出齊黎眼中隱藏著怎樣的情感。
但他知道齊黎的笑容變了，變得勉強變得苦澀。
即便他依然會溫柔地撫摸他的頭發，
可他卻感受不到一絲溫暖。
“這個問題或許你應該直接去問齊老師，”沈霖覺得這件事不該由自己解答。
“銘瑄不願意相信齊老師嗎？”
就是因為在意才不敢直白詢問。
就是因為在意才害怕得到不願聽到的答案。
但此時感受著沈霖身上傳來的暖意，銘瑄堅定地搖頭。
“我相信齊老師。”
小孩子向來說一出是一出。
從沈霖這裡得到支持，銘瑄道了聲謝，便直接翻開被子跳下床，急匆匆地跑出門想要去找齊黎。
中途還不忘為沈霖關上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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