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城距離聖碎山脈過於遙遠,唐克的情報始終沒能傳達至聖碎山脈。
除去部分知情者,傭兵小隊的全體失蹤並未引起太大水花。
在這樣的大型戰役中死再多人也不足為奇。
軍團上層嘗試過抽調人手尋找,但始終不見他們的蹤跡。
——隨機出現的空間裂縫也不曾出現。
一籌莫展之際,監視著阿發斯的看守員傳來消息。
稚嫩的娃娃臉少年倒在地上,抱著頭,發出痛苦的呻吟。
他哭著,不斷重複。
“對不起……”
揚子餘找到他時,阿發斯抱膝縮在床腳,安靜地凝視他對麵亂糟糟的床鋪。
紅腫的眼眶怎麼看都不像群星會的人。
回溯過去,揚子餘站在門口,看到了半小時前抱著娃娃安眠的阿發斯臉色突變,猛地從床上跳起。
他目眥欲裂,嘴唇翕動,仿佛在向誰抗議著什麼,圓潤的下垂眼逐漸盈滿淚珠。
他拽著衣服領口,臉上冷漠和痛苦相互交織,扭曲成癲狂的笑容,“對不起。”
揚子餘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他知道阿發斯在短短半小時內從有血有肉的少年人重新變回了虛偽的怯弱學生。
此時的阿發斯漠然直視著揚子餘,眼中帶著恰到好處的困惑。
“主任?你找我有事嗎?”
頭疼地推了下眼鏡,揚子餘厲聲,“沈霖他們的失蹤是群星會搞的鬼?”
原本他們還以為又是商會把人拐走,正思索是否該重蹈覆轍,找到紅心靠芯片鎖定沈霖下落。
但現在以阿發斯的表現來看,沈霖他們的失蹤是群星會所為。
阿發斯歪頭,“什麼?”
分明淚珠還掛在眼角,他卻像是忘卻了剛剛的一切,無辜地錯愕道,“沈霖他們失蹤了嗎?”
揚子餘看不出他臉上說謊的痕跡,他皺眉,“你能聯係上群星會的人嗎?”
阿發斯頓了下,無助地撥弄著懷中的娃娃,“我無法主動聯係他們。”
下巴抵在娃娃頭頂,阿發斯笑容天真爛漫,“我隻知道如果他們需要我,我腦海中會自動浮現出他們對我下達的指令。”
“就像剛剛我似乎又得到了什麼指令,但很可惜我忘記了。”
他栽倒在床上,仰起頭,揉捏著熊娃娃的耳朵,“也許是他們特意將指令撤回,又或許是我沒有意識的時候,已經完成了他們下達給我的指令。”
第一種推測的可能性更大,但揚子餘直覺真相會是第二種可能。
那麼群星會究竟引誘阿發斯做了什麼?
飲用過藥劑,阿發斯的真實實力同樣是個謎題。
他的幻境又是否能欺騙他們所有人?
這些都是未解的謎題。
一旁阿發斯翻過身趴在床上,抱著娃娃悄然睡去,不管揚子餘怎麼喊都喊不醒。
揚子餘無奈,找到了正在學院深處靜養的薛月,“小薛,你身體怎麼樣了?我有個事想請你幫下忙。”
漆黑一片的密室內,車胎碾壓地麵的聲音響起,薛月喘咳了兩聲,點頭,“我沒事,走吧,最近學院的鬨劇我也有所耳聞。”
在學院要說誰最不可能是臥底,在揚子餘看來,第一是校長,那第二絕對就是這位年輕的收容所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