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異能者的暴走猝不及防，是所有人無法預料的意外。
他們似乎是在壓製同樣擁有空間類異能的惡魔中途突發異變，異能溢出，形成傳送地不明的空間黑洞。
異能不受控的具體原因揚子餘仍在調查中。
聯係群星會對沈霖下達的指令，齊黎和薛月皆認為是群星會誘使這一情況的發生。
如果真是如此，這也表明，沈霖早在來到聖碎山脈之前便被群星會操控預知相應的未來。
——預知能夠通往王城的未來。
亦或者這件事本身不過是場被群星會利用的天災，並非人禍所致。
答案暫時也隻能從沈霖身上尋找。
還未正式與沈霖交談過，滿腹好奇的薛月態度強硬地否決齊黎的同行請求。
他想要一個人試探沈霖。
向來維護學生的齊黎在場隻會礙事。
找到沈霖時，他正安靜地坐在餐桌旁，埋頭飲粥，熱氣氤氳，關娘不知從哪找來的寬大披風籠罩著少年。
脆弱柔軟，像是隻戳一下就會緩緩回彈，毫無脾氣的軟團子。
他身邊沒有任何人。
薛月轉動輪椅的手微頓，林亦居然沒有陪在他身邊嗎？
不了解兩人的關係性，但就之前與林亦的交談來看，薛月很清楚林亦對沈霖的關切。
剛剛知曉友人腦部被植入芯片的少年人就這麼放任友人一個人獨處？
當注意到沈霖抬頭看來的那一眼，薛月了然，看來是沈霖調走了林亦。
他似乎預知到了這一幕。
眼神平靜地像是能洞悉一切。
“薛月老師。”
輪椅停在桌旁，薛月聽從齊黎的建議，遞出一瓶溫熱的牛奶，眼神是與沈霖如出一轍的平靜。
“我不是老師，”或許是沈霖氣質溫和的原因，較之與林亦的交談，薛月的態度更加柔和。
“你可以直接叫我薛月。”
沈霖撫摸著溫暖的瓶身，指尖的涼意依舊，“你是來問我關於群星會的事嗎？”
詢問這件事前，薛月在意起另一件事，“你預見過我？”
“嗯，”沈霖並不知道齊黎和薛月說了什麼，但一切都安排下去，他很清楚薛月會詢問什麼。
“我看見你會問這段時間，我所預知到的所有未來。”
薛月確實有這個想法，他突覺沈霖異能的便利性，“那麼你的回答是？”
“我不清楚，”沈霖雙手不自覺捧住瓶身，似是想從中汲取暖意，“除去為了尋找林亦和齊黎他們動用異能，我不記得我預知過其他未來。”
“可同樣我很清楚，這是不正常的。”
“這不是我的作風，”沈霖垂下頭，坦然地剖析自己，“我很膽怯，所以在聖碎山脈那樣的險地中，我不可能不動用異能，觀測未來。”
“我害怕未知，隻有掌握未來，選擇正確的方向才會讓我安心。”
薛月沉默著聆聽沈霖娓娓道來，直到沈霖不再開口，他才凝視著沈霖，看著他身上無數雜亂的紅線。
“對我說這些話是因為能通往你所說的正確的未來，還是說這樣的話並不出於你本人的意誌？”
沈霖的態度出乎他的預期，他未曾想過會聽到這樣的坦白，有些奇怪，但又似乎合乎常理。
薛月合理地揣測著各種可能。
沈霖對薛月的了解也不過是世界重塑前的那一麵之緣，以及幾位“亡靈”曾經的記憶。
是和記憶中一樣，喜歡探究真相，我行我素的人。
他苦笑著搖頭，“抱歉，我無法給你確切的答案，連我也不清楚此時和你說話的我是否受到了芯片的影響。”
沒有得到任何想要的答案，薛月盯著沈霖腦部有些晃神。
如果為沈霖和阿發斯進行開顱手術，他會得到什麼？
兩具屍體，還是群星會的警告？
沒有必要的試探行為。
“我知道了。”
走之前，薛月側目，語氣平淡，“以之前種種來看，我想群星會沒有必要操控你對我說這種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