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景枝快步朝著自己擺攤的地方走去,腳步急促卻帶著一絲輕快,仿佛每一步都在丈量著自己生活的希望。
她熟練地將今天的芭比娃娃擺好。
不一會兒,她的攤位前就來了一位顧客,隻見他穿著一件洗得有些褪色卻十分整潔的中山裝,臉上帶著一副黑框老花鏡,鏡框邊緣有幾處磨損的痕跡,透露出歲月的滄桑。
他的頭發已有些花白,整齊地向後梳著,額頭上刻著幾道深深的皺紋,笑起來時,眼角的魚尾紋也跟著微微上揚。
隻見他拿起一個芭比娃娃細細端詳,他的眼神透過那副老花鏡,帶著幾分審視與好奇。
杭景枝見狀,眼中瞬間閃過一絲欣喜,嘴角上揚,露出一個熱情的笑容,“老先生,您看看,這娃娃都是我親手做的,衣服、配飾都是精心搭配,款式可新穎了,給家裡孩子買一個準沒錯。”
她一邊說著,一邊拿起另一個娃娃,輕輕轉動,展示著娃娃身上漂亮的裙擺和彆致的領口。
老先生抬起頭,目光從娃娃身上移到杭景枝身上,眼中滿是讚賞,他咧開嘴笑了笑,一臉和藹,“姑娘,你這服裝設計處處透著心思,這裁縫手藝更是一絕啊。這針腳細密均勻,布料選得也講究,手藝了得。”
他的聲音帶著些許沙啞,卻格外溫和。
杭景枝微微一愣,謙虛道:“哪裡,不過就是服裝設計的巧妙,我這手藝還要練呢。”
隨即她又突然意識到眼前這位可能是個老行家,忍不住好奇地問道:“您是不是乾裁縫這行的呀?”
老先生笑著點點頭,臉上的笑容愈發慈祥,“沒錯,我做了大半輩子裁縫了,一看你這手藝,就知道你不簡單。”
老先生頓了頓,接著說道:“你這姑娘手藝這麼好,有沒有興趣來我的裁縫店看看?我店裡正缺像你這樣心靈手巧的人。在店裡,你能接觸到更多好布料,還能發揮你的設計才能,可比你在這兒擺攤強多了。”
杭景枝聽了,她輕輕搖了搖頭,笑道:“老先生,謝謝您的好意,我覺得自己擺攤挺好的。在這兒,我能自由安排時間。”
老先生卻似乎毫不在意她的拒絕,他推了推老花鏡,笑道:“我那店就在惠民街路口,招牌是‘如意裁縫鋪’,你有空來看看,說不定就改變想法了。我那兒條件真不錯,能讓你更好地施展手藝。”
杭景枝笑著應下,“好的,我知道了,有空一定去。”
老先生見此,也不再勉強,他拿起剛剛看的那個芭比娃娃,動作小心翼翼,仿佛捧著一件珍貴的寶物,然後從上衣口袋裡掏出錢遞給杭景枝,“這娃娃我買了,就衝你這手藝,值!”
杭景枝接過錢,臉上再次綻放出燦爛的笑容,“太感謝您了,您慢走啊!”
接下來的日子,一切都很正常,她每天高高興興地出門,高高興興地數著口袋裡的錢,晚上笑得合不攏嘴。
當然,如果此刻沒有見到沈硯坻,她會認為今天也是非常美好的一天。
杭景枝從黑市做完生意出來,手中緊緊攥著今日的收入,心中盤算著能買些更好的布料,改良自己的娃娃。
她臉上還帶著些偽裝的妝容,準備去老地方找個角落卸掉裴霜霜的妝。
但才走近,一抹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竟是沈硯坻。
沈硯坻身著筆挺軍裝,身姿挺拔如鬆,站在屋簷下。
他劍眉星目,深邃的雙眸時刻留意著周邊的人來人往,高挺的鼻梁下,薄唇緊抿,臉上帶著幾分疲憊,卻又透著一股執著。
這幾日,他每日都等在這,想看看有沒有機會碰到裴霜霜。
她上一次就在這個屋簷下避雨,他猜測也許她會再次經過。
杭景枝瞧見沈硯坻,她下意識地轉身就跑,腳步慌亂,一頭長卷發在風中肆意飛舞。
可沈硯坻早就注意到了她的身影,一個箭步追了上去,喊道:“裴霜霜同誌,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