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他……疏離而客氣。
他沒能說出口的話，被他緊緊壓在心裡。
他垂下眸子，握緊方向盤，直到看到那道身影消失，才啟動車子駛離巷口。
可心裡那點酸澀，卻怎麼都壓不下去。
惠民街，如意裁縫鋪。
杭景枝想到過幾天的國賓招待，所以打算自己設計一套合適的衣服，但無奈水平有限，洋娃娃這種小件的衣服她還會，真人的她真的無從下手。
想到上次那位老先生給她提到的地址，所以她打算來看看。
杭景枝進來後，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店裡的環境。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那一排排整齊的木架子，上麵掛滿了各式各樣的布料。
屋子中間，擺放著一台老舊卻鋥亮的縫紉機。
那金屬機身在燈光下泛著光澤，上麵的旋鈕和踏板被磨得光滑，看得出它經曆了無數個日夜的辛勤工作。
旁邊的桌子上，堆滿了各種裁縫工具，剪刀、尺子、頂針、線團……牆上掛著幾件已經做好的衣服，款式新穎又不失典雅，有適合年輕姑娘的碎花連衣裙，裙擺輕盈；還有筆挺的中山裝，彰顯著男士的穩重與乾練。
杭景枝來到上次光顧她攤位那位老先生麵前：“老先生，你還記得我嗎？”
“喲，姑娘是你呐？”張春林正在挑線，聽到聲音，透過黑框老花鏡抬頭看向出現在他麵前的杭景枝，眼前一亮。
他立馬放下手中的活，熱情地迎上來，“上次你手工藝品上那幾件給娃娃做的衣裳給我留下很深印象，做的真好。”
杭景枝嘴角輕輕一彎，聲音溫婉：“老先生，你過獎了，你上次給我說了這個地址，我今兒來，是想做件衣服。不過，我不太會畫畫，怕說不清楚樣式。”
張春林笑著擺擺手，毫不在意地說道：“姑娘，沒事兒！你就比劃比劃，再跟我細細說，我來給你畫。這麼多年了，啥樣的款式我沒見過，保管能懂你的心思。”
杭景枝微微點頭，開始一邊用手比劃著衣服的輪廓、袖口的寬窄，一邊描述著心中衣服的樣子：“老先生，我想要個修身的款式，領口這兒，能不能設計得彆致些，像那種帶點弧度，能襯出脖子修長的……”
張春林一邊認真聽著，一邊在紙上迅速勾勒，手中的鉛筆好似被賦予了魔力，線條流暢地遊走。
沒過多久，張春林便停下筆，將畫好的設計圖遞給杭景枝。
杭景枝接過圖紙，滿臉儘是驚訝之色：“哇，老先生，這簡直就是我心裡想的樣子！”
張春林笑得眼睛眯成了縫，滿是自豪地說：“我在這行摸爬滾打幾十年了，這點事兒，簡單！”
張春林看著杭景枝，眼中閃過一絲欣賞，試探著問道：“姑娘，有沒有興趣跟著我學手藝啊？上次我跟你提及讓你來我店裡做事，你當時拒絕了，現在不知道心意有沒有變呀？”
杭景枝有些不好意思，說道：“老先生，我開學就上高三了，可能沒很多時間。”
張春林微微一怔，顯然沒想到眼前這姑娘還在讀書，不過隨即反應過來，連忙說道：“這樣啊，那你要是有空，就來店裡轉轉。有時候我這也會接些手工訂單，活兒不難，還能賺點零花錢，你腦袋靈活，想法多，在我這你還能跟著我練練手，學門手藝，這好處可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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