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區。
許伯琮剛下班,正準備騎上自己那輛用了四五年的二八大杠,去外頭透透氣,一隻手卻猛地握住了車頭。
“誰啊?”他一抬頭,就看見沈硯坻站在眼前,一身筆挺軍裝,神情淡淡的。
“老沈?乾嘛呢?”許伯琮疑惑。
沈硯坻沒多說,抬手指了指不遠處,一輛鋥亮的全新二八大杠停在路邊,陽光下泛著油光。
“我用那輛,跟你換。”
“……你沒跟我開玩笑吧?”許伯琮眉毛都快飛起來了,“你要用你的新車換我這輛破得冒煙的老家夥?”
沈硯坻隻是“嗯”了一聲,神色冷肅,態度卻分外認真。他跨上許伯琮的舊車,穩穩一踩,已經騎出幾步。
許伯琮趕緊推著新車追上去,一邊騎一邊喊:“哎你去哪裡啊?這車都不給我個解釋?”
“去找裴紀。”
許伯琮一聽,想起裴紀馬上要回江北了,心裡一動,喊道:“我也去!”
當裴紀下班出來時,看到的就是沈硯坻騎著那輛破舊的二八大杠,許伯琮跟在後麵,兩人風塵仆仆的樣子,倒像是剛從遠方歸來。
硬是愣了兩秒:“我說你倆乾嘛?犯什麼瘋,有車不開,愛上騎自行車啦?”
沈硯坻下車,沉聲道:“你回江北的時候,把這輛車,以你的名義,送給杭景枝。”
裴紀還沒反應過來,許伯琮就恍然大悟,一拍大腿:“我說老沈,我說你怎麼拿這輛新自行車換我這台舊的呢!原來你在這兒等著呢!可你為啥不直接送啊?”
他拍了拍那輛嶄新的二八大杠,語氣平穩,眼底卻藏著一絲不可察覺的緊繃。
沈硯坻眼神暗了暗,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車把上粗糙的紋路,低聲說道:“新的,她不會收。”
而且知道是他送的,更加不可能會收。裴紀是她的朋友,由他出麵,或許還能讓她接受得自然些。
“你這人——”裴紀哭笑不得,“兜兜轉轉這一大圈,就為了送她輛自行車?感情這送東西還得藏著掖著?”
裴紀和許伯琮對視一眼,兩人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無奈。裴紀拍了拍沈硯坻的肩膀,調侃道:“等我下次回來的時候,我希望你已經把景枝追到了哈!”
許伯琮也跟著搖頭歎氣:“老沈啊老沈,你說你追個對象怎麼這麼費勁呢!”
而後看向裴紀,想到他馬上就要離開,心裡一陣不舍,說道:“唉,我說裴紀,你快回江北了,下次見到你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了,剛好今天這麼巧,咱們仨齊了,要不去喝一杯?”他的聲音裡帶著幾分豪邁,也帶著幾分傷感。
沈硯坻皺眉:“明天大家還要工作。”
裴紀和許伯琮卻不依,一人拉著沈硯坻的一隻胳膊,裴紀笑嘻嘻地說:“就小酌幾杯,不耽誤事!你就當陪陪兄弟我,我這一去,還不知道啥時候能回來呢!”
許伯琮也在一旁附和:“是啊是啊,就喝一點,咱們兄弟聚聚!”
沈硯坻拗不過兩人,開口:“隻能小酌,不能放縱!”
裴紀和許伯琮連連應是。
夜涼如水,月光像被揉碎的銀箔,透過老槐樹的枝椏灑在沈家大院的青石板上。
杭景枝穿著淺藍碎花布衫,從屋內出來,本是想趁著夜色無人,好好瞧瞧這八十年代的月色。
卻見院子裡的長板凳上,坐著一道身影。
身影挺拔,平時穿著板正的軍裝此時領口微敞,肩膀寬闊,安靜地陷在夜色裡,一動不動。
她一怔,走近幾步才看清,是沈硯坻。
“沈團長?你怎麼坐在這兒?不上樓?”她有些驚訝,隨口一問。
沈硯坻轉頭看她,墨色瞳仁浸在月光裡,平日裡銳利如鷹的眼神此刻蒙著層薄霧。
她剛靠近,清冽的酒氣撲麵而來,杭景枝皺了皺鼻尖,這是喝了多少呀,“沈團長,你喝酒了?”
杭景枝蹲下來,歪頭看他神情,沈硯坻依舊寡言,隻是目光微怔,像還沒緩過來。
她抬起手,纖細的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軟聲問:“這是幾?”
沈硯坻喉結滾動了一下,垂眸盯著她泛著水光的雙眸,遲疑半秒,聲音低啞:“一。”
杭景枝一愣,這老實勁兒……不像沈硯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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