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台燈光溫熱,演出即將開始,杭景枝坐在角落將稿件重新理了一遍,默記著每一段報幕內容與表演順序。
她的指尖輕點紙頁,嘴唇輕啟,悄聲地一遍遍練習,像一隻安靜的小鹿,專注而從容。
很快,工作人員來通知她準備就緒。
杭景枝點頭,起身去換工作人員準備的麥克風和胸牌,卻在回身時,發現自己放在座位上的稿件不見了。
她愣了一下,環顧四周,看是不是被風吹掉了。
但是翻遍周圍也找不到那疊紙稿。
這時,耳邊傳來一聲輕笑。
“怎麼了?找什麼呢?”張雅莉換好演出服,一邊整理裙擺一邊“關心”地問,語氣掩不住的幸災樂禍。
杭景枝抬頭看她一眼,眸光清透,波瀾不驚,唇角卻輕輕一彎:“沒什麼,稿子背熟了,正想著要不要還回去呢。”
張雅莉怔了下,嘴角的笑像被凍住一樣凝在半空。
不遠處的白渺也聽見了這句話,熱身的動作微不可察地一頓。
大幕即將拉開,現場燈光調暗,後台緊張而有序。
張雅莉和白渺等人站在舞台側幕準備上場。
杭景枝站在舞台另一邊,神色如水,穩步向前。
台下,馮維民一眼看見杭景枝空著手站在台中央,不由得皺眉。
“她怎麼沒拿稿子?”他問。
程念華也蹙眉,略顯擔心地說:“該不會是太緊張,忘了吧?”
話音未落,舞台燈光一束束聚焦下來,落在身著素雅旗袍的杭景枝身上。
杭景枝站在聚光燈下,麵容溫婉,神情淡定,輕聲啟唇,標準而流利的英語宛如清泉流淌:en,goodevening.eetoteveningherearteetsfriendship…”
報幕詞不多,卻因她柔婉的氣息與自然的儀態,仿佛附上了一層彆樣的光輝。
她沒有稿子,但全程無一絲錯漏,聲音婉轉動聽,語調自然起伏,一字一句都精準落地。
台下掌聲雷動。
沈硯坻軍裝筆挺,身姿沉穩冷峻,一張輪廓冷厲的臉在燈光中顯得更加沉靜如山。
身邊政要軍官不斷與他寒暄,有人笑著道:“沈團長,好久不見!”“老首長身體還好吧?”
他一一應對,言語簡短得體,直到她出現在燈光之下——
那一刻,沈硯坻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他知道她會來,爺爺早說過馮家今晚要帶她出席。
可他沒想到,她會上台。
杭景枝穿了一襲旗袍,清清淡淡的色調,映得她整個人像水麵初泛的光,溫婉卻不失明媚。
纖腰微束,肩膀線條柔和,站在舞台中央,宛若溫雅的一枝玉蘭。
她在說英語。
他聽得懂,但那一刻,他隻覺得那些話語像潺潺溪水流過耳邊,自己卻隻盯著她的側臉,仿佛在看另一個世界。
身邊有人在低聲說:“這姑娘不錯,穩得很,這臨場應變的能力,不簡單。”